风行止给他取了巾帕,递到他手里。
桃夭夭才停下拆礼物,自己擦了脸,又换了一条新的,擦了手。
随即,一碗新的凝露,被塞到他手里。
确实饿了的小桃树开始用膳,只是不说话。
自相识以来,风行止还未见过桃夭夭这般沉默的模样,斟酌许久,才问:
“是因为师父没让你听其他人的交谈,所以不高兴吗?”
风行止的想法很简单,保护徒弟,那就教他强大,再杜绝所有危害,不让他有被伤害的可能,就可以了。
这些事,风行止一人就能做到。
但是小徒弟不开心,肯定也是因为这个,总得问清楚。
桃夭夭慢悠悠喝完了凝露,玉碗递出去,才轻声道:
“师父,其实我也不知道。”
“不知道?”风行止轻声反问。
“嗯。您一直在保护我,今天我出去,本来做好了准备,要面对责问、误解,或许还要妥协一些事情,承诺什么责任,但是……”
桃夭夭紧紧捏着手,道:
“我什么都没有遇到。连师兄,也不是真正在凶我。”
“所有人跟我说话,都像在哄我。”
“虽然我……什么都没能听到,但也感觉到了,是师父摆平了一切,所以我什么都不需要面对,只需要接受善意。”
“我不知道,是应该什么都不问,就这样在师父的庇护下,继续努力,还是问清楚,然后去听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。”
“我不是说师父做的,没有意义。我是说,澄心桃、或者是其他人的表现,对我而言,没有意义。”
风行止道:“因为你如今已经不在意了,所以觉得没有意义。”
“是这样吗?”桃夭夭犹疑道,“这些事,原本应该我自己去面对,我却没有任何斗志,对方舞不到我脸上,我就不想管。”
“师父替我挡的,太多了。都是因为我没有用。”
桃夭夭抬手,茫然地摸索。
风行止见状,递过了一只手。
桃夭夭便用那瘦骨伶仃的双手,紧紧攥住了风行止的衣袖。
他总是喜欢牵衣袖,把广袖拖到怀里,抱住,就好像师父不会跑了一样。
风行止沉默地盯了他一会儿,思虑片刻,抬手,轻轻覆在桃夭夭的手背上。
桃夭夭顿时颤了一下,惊惶地抬眸,小声道:“师父,是不是我说错了?”
“是错了一些。”风行止不再犹豫,轻轻握住了徒弟的左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