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偏作为一地父母官,又不能不在乎他们的声音,不然怕是骂都要被骂死。
徐辞言微微叹气,他上任要解决的第一件大事,就是让这些书生闭嘴。
不说打心底里支持,也别嚷嚷得百姓人心惶惶的。
“多谢。”徐辞言接过册子,转身去了书房,杨姝菱留在屋里,了解完酒楼的生意之后,便开始写了帖子,派人送到凤安官眷府上。
宴请官眷夫人,便是正式宣告徐家在凤安立起门户了。
第二日,事务安排妥当,徐辞言换上官服到府衙上任。
而知府宅子里,杨姝菱着了一身绯色妆花绸的褶裙,头上插了三五只玉晶攒珠簪子,合上妆匣准备起身。
府上诸事都已经安排妥当,再过半个时辰,凤安府有头有脸的夫人们就会应帖赴宴。
“夫人?”身形比别的婢女们大个一圈,武艺不凡的霞竹有些担忧地看过来,“这么打扮,会不会太素了些?”
霞竹虽是杨姝菱捡回来的孤女,但靠着一身好武艺,跟着商队走南闯北地行商,也见过那些官员夫人设宴的样子,一个个金光闪闪堆金戴玉的。
杨姝菱这一身虽然明艳端美,但是不是不够富贵?会不会压不住来的那些夫人们?
“嗯?”杨姝菱摸了摸头上的簪子,转身温和地笑语,“是吗,霞竹,依你看来该戴什么钗子好?”
霞竹跟着她也算是有一段时间了,知道主子没生气,而是很认真地问话,便也大着胆子走到妆匣前,仔细挑了盒出来。
杨姝菱一看,是薛家送来的添妆,一套红宝石的头面,鎏金上还饰有八宝,日光从窗外落进来,照在上头亮闪闪一片,很是漂亮。
这般头面,便是放在京城的赏花宴里,也足够艳压群芳了。
“惜枝。”杨姝菱好笑地摇了摇头,唤了一声,嘴角含着笑意的大丫鬟就快步上前,“霞竹,这你就想岔了。”
她细细讲解,“前几任知府老爷是来凤安受罪的,但咱们老爷可不是,可万不能被人看轻了去。”
“之前老爷一直摆着架子也是这个意思,初来乍到,你不压他们一头,他们就要踩你一脚。”
惜枝点了点那套头面,“这首饰富是富,但还不够贵。你再看看夫人这几只,虽然看上去没那么显眼,但这都是宫里特赐下来的样式。”
今日来的女眷也有替家里探探这新任知府底子的意思,毕竟耳听为虚,眼见才能为实。
这徐知府到底是帝恩隆重还是打肿了脸充胖子,就看今日了,要知道互市虽然重要,也不是好干的活计,来的可能是陛下重臣,也可能是得罪了人故意被派来出错好被人找个罪名发落了的。
杨姝菱特意带着宫里赏下来的簪子,也是心照不宣地做给她们看。
“原来如此!”霞竹恍然大悟,她到底没在大家宅子里耳濡目染多年,不懂这些弯弯绕绕。
眼下被人点明了也知晓了,此番宴会,她们不
是要显富,而是要显贵。
权贵权贵,有权才有贵,而显贵远比露富更让人信服。
霞竹把这些念头记在心底,干脆利落地一行礼,“多谢夫人,多谢惜枝姐姐提点。”
“无事,”杨姝菱抬脚跨出屋门,转身回来对她笑笑,“你有想法是好事,若是有疑惑了别闷着,多开口问问惜枝她们。”
“会的多了,也多条路子。”
霞竹越发心生感动,她初来杨姝菱身边的时候,在一群灵秀可人,走起路来都款款动人的姑娘中间好像是大傻鹅,横看竖看都格格不入。
便是霞竹心大,也不免有些紧张。还是杨姝菱先发现了这点,暗中吩咐了惜枝几个带着她,对她一些不合时宜的话语行为也不多说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