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星臣先前在瞿梓期的卧房中查看,虽然说一些可能留下线索的东西都被毁了,可恰恰是因为收拾的太干净,反而更加露出了马脚。
俞星臣自己是个读书之人,他书房中笔墨纸砚,一应具全,文房四宝外,什么书籍之类也自不可或缺。
但除了这些,最多的还有一件——那就是墨宝。
既然看书写字,除了书之外,自然还有许多亲笔所写墨迹字纸留下。
这是习惯,也是自然。
可是在瞿梓期的房间内,他没有看到任何瞿梓期的手书。
假如没有文房四宝在,倒也说得通,但砚台之中还有干涸的墨迹,一支兔毫都没来得及清洗干净。
那么他写的字哪里去了?
那将他的字收起来的人,显然是做贼心虚。却不晓得这么一弄,反成了最大的破绽。
俞星臣并没有当着瞿家父子的面追问。
因为就算不需要那些,他依旧找到了线索,那就是那丢了半页的《全唐诗》。
假如说《赛神》只是巧合,那么,童子所背诵的那首高翥的《清明日对酒》,就如同一个提醒,一个注解,一个血淋淋的真实故事。
俞星臣难以遏制心中的怒意:“瞿尽忠,你真真是辜负了这个名字,竟然跟北原狼子有所勾连!”
瞿庄主着实没料想,才不过一个时辰,埋藏着的绝密竟被挖了出来。
大势已去,连瞿丙全也跟着跪倒在地。
瞿尽忠无法可想,只得坦白:“三爷明鉴,老奴哪里敢干那种杀头的事,只不过,以前犬子去北地做毛皮买卖,曾受过那里的人一点恩惠,先前鼠疫之时那些人突然上门,说是要借宿一日,老奴自然不便如何……其实并不知道他的身份!”
俞星臣道:“瞿梓期跟你说什么了?”
瞿尽忠面上露出悲戚之色:“正如三爷所说,那人来的那天,偏偏梓期在塔楼之上,他应该是看见了那人进门,在我将那些人安顿下来后。梓期他悄悄找到我,说那个人是北原的贼人,让我快将他们拿下!”
第774节
“然后你……就把他除掉了?”
“不不,”瞿尽忠忙摇头:“我只安抚他,说他看错了,那些人是商贾而已。谁知……”
瞿梓期认得胥烈那一头银发,以及跟着他身边的两个人,他道:“我亲眼目睹那沙狐所带的人,烧了村落,杀我妻儿……我就算死也不会忘记,岂会认错。庄主,你若不报官,便是窝藏,将来朝廷追究起来……”
瞿尽忠还想搪塞安抚。
但瞿梓期因见到了血仇之人,岂肯放过。
他见瞿尽忠一味地不敢如何,瞿梓期便想离开庄子……本想去县衙报官。
谁知瞿丙全按捺不住,怕大祸临头,就把这件事告诉了那些人。
胥烈众人听了,反应平常,竟叫瞿丙全不必惊慌,他们会把此事料理妥当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