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星臣定神:“你……为何说王六有病?是什么病症?”
“他脑颅里多了个东西,会把他变成一个恶人,我想救他,我、也想救自己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我看得出来,因为我自己就是。”
俞星臣差点就要问:“你怎么知道自己就是。”
他没有问出来,但是闻北蓟却早感觉到了:“不信,等我的脑子打开看看就行了。”
俞星臣把这句当作是少年随口之语,深思熟虑,又问了一个问题:“你对王六动手,是因为你的病吗?”
“可以这么说,我是想找到治病的法子。能救他,也能救我。”
“那,对泗儿呢?”
“我没法自控,才杀了她……”
“是因为当时你病发了?”
“是。”
杨仪在旁边,听出一点蹊跷。
按理说俞星臣要的只是闻北蓟的交代,只要闻北蓟认罪,他就能交差了。
闻北蓟说的非常清楚,只有一点,他在霜尺的事情上说了谎,因为他学“聪明”了,想要保住霜尺。
俞星臣没道理不知道,以他的脾气,最可能在这上面再追问几句。
但他竟不提。
反而一直围绕着闻北蓟的“病”。
俞星臣问到这里,又看了眼主簿们,见记录的很清楚。
他点了点头:“我最后的一个问题,请闻公子如实回答。”
“请说。”
俞星臣道:“你的病症,有没有救治的法子。”
闻北蓟沉默。
过了会儿,他看向杨仪。
目光相对的瞬间,杨仪仿佛感觉到他要跟自己说什么。
她几乎身不由己往前走了一步,想要把他的眼神看的更明白些。
闻北蓟却又转开头,看向门外。
那里是闻北宸。
从方才听了闻北蓟招认,闻北宸就知道大势已去。
确实,那天晚上他暗中叮嘱闻北蓟,叫他不要招认,否则的话,闻家的家声就完了,只怕还会连累父亲。
正如俞星臣所说,闻北宸虽然也疼爱闻北蓟,但……他心里明白,父亲实在太偏爱自己的弟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