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仪没细想他这话的意思,因为她心里在惦记另一件事:“之前闻公子说、昨夜如何,昨夜到底怎样?”
薛放听她问起来,便将昨天晚上夜探闻府,中了他的曼陀罗花香等等跟杨仪说了一遍。
杨仪听到他被花香所迷,虽然他好端端在跟前,她心里却甚是紧张,不由握住他的手:“这次果真凶险,如果闻北蓟有什么歹心,那如何是好?”
薛放看着她牵着自己的手,双手将她合围在掌心里:“知道了,以后会加倍小心。”
杨仪心里却想着薛放说闻北蓟会闻到人身上气味一事:“你刚才提,闻公子说你的味道是什么?”
“是……”薛放一想:“什么、山顶上的风。”
杨仪一震。
薛放问:“怎么了?”
杨仪咬了咬唇。
曾经不认得薛放之前,她以为他是个让人退避三舍的冷酷可怖之人,谁知认得了,彼此相识相知,竟然全不是。
她习惯了跟他相处,算不上如沐春风,但给她一种极为自在,不可或缺的感觉。
杨仪一直没意识到,薛放给她的那种感觉是什么,现在听了他所说闻北蓟的“味道”,竟好像说的是她心里的话。
他的行事不羁,性情洒脱,果决自在,岂不正如一阵高岭之风,时而浩浩****,时而徐徐吹来,时而**涤人心,时而清扫一切。
无物可以束缚,无物可以羁绊。就仿佛天地的樊笼都管不了。
他所有的,正是杨仪所渴盼的。
不过……现在的薛放对她而言,当然已经不仅是山巅清风了。
薛放见杨仪不答,便道:“你说他是不是很怪,偏偏又不是说谎。我知道世间能人奇士极多,只是如他这般,还是第一次见,你觉着这是为什么?”
杨仪回神,她慢慢地指了指自己的头。
薛放道:“脑颅?”
杨仪道:“还记得当初我画的那张有关脑颅的图么?就如同人的五脏六腑,脑颅里自然也有不同的效用区域,人的七窍,眼耳鼻口,都与脑相通。”
薛放喃喃:“这跟闻北蓟有何干系?”
杨仪道:“佛家有五感六识的说法,五感是指“形,声,闻,味,触”,眼所见为形,耳所听为声,鼻所嗅为气,舌所尝为味。”
“还有个触觉?就是……”他握了握杨仪的手,捏捏指头:“这个?”
杨仪不由笑了,又道:“还有个六识,眼识,耳识,鼻识,舌识,身识,以及意识。”
要是别人跟他说这些,薛放恐怕早在数里开外,听了杨仪的话,却津津有味。
“那闻北蓟说的他能闻到人身上的味道,难道就是‘味’感,鼻识?他的鼻子比狗鼻子还灵敏?对了,你说‘意识’又是什么?”
杨仪道:“这就是我想给闻公子这种能力的另一个解释。”
“嗯?”
杨仪道:“就是‘意’识。这是脱离了单纯的七窍五感,或者在这众者之上的一种所感所知,具体如何得来并不知道,也许……”
“怎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