付逍伸出手腕。
杨仪又听了一遍,问了问他昔日服用的药。
付逍也一一说了,什么“清热败毒散”,什么“地黄降火汤”。
杨仪道:“这些药虽算好的,可惜不能起效,老先生这病症是给拖延了,不过亡羊补牢为时未晚,回头,我叫人送两副药过来,老先生记得按时服用,先服三个月。期间必要戒酒。”
付逍瞥着她道:“这次要还不好,可怎么说?我岂不是又白忙了?”
杨仪道:“老先生切勿这样想,这治病也如同打仗,莫要先丧了自己志气,何况就算不为自己,也该为身边的人着想着想。只要按时服用,必会见效。”
付逍细想她这两句话,大有深意,他打量杨仪面上:“看不出来,你年纪轻轻,非但医术超群,竟也见识不凡,这两句话我喜欢。”
杨仪含笑点头,便要起身告辞。
付逍却又看向外头的薛放:“丫头,你跟那个小子,是什么……情形?”
杨仪莫名一慌:“老先生说的是薛旅帅?他、他曾是我救命恩人。”
其实薛放跟她之间的纠葛,自然远远超出这四个字,但也不能跟人细细的去解释。
但对杨仪而言,用这句,也不为过。
“救命恩人这个词可不兴提啊,”付逍笑说:“你该知道,救命之恩通常要以身相许来报答的。”
杨仪脸上顿时红了,勉强镇定:“您老人家……怎么跟晚辈开这种玩笑。”
付逍道:“我这可不是玩笑,男未婚女未嫁,他又那么护着你……你难道不喜欢他?”
对上付逍的目光,杨仪知道他确实不是玩笑。
她在震惊之余,心头有一丝恍惚。
向着付逍勉强一笑,杨仪退后两步:“老先生且保重,我回头叫人把药送来,先行告辞了。”
付逍嗤嗤地笑了:“一个傻一个呆,你们两个,可真是天造地设。”
杨仪不敢再听,转身出门。
此时,院子里已经焕然一新,地上被铺了层新黄土,中间也用新砖石垒出平整的甬道,之前聚集的雨水早不见踪影。
屠竹在门口迎了杨仪:“先生!”
杨仪正自想事情,被他一叫吓了一跳,忙转头:“你也来了,豆子呢?”
屠竹道:“我跟着旅帅、十七爷出来,怕带豆子不便,就叫人先把它送回去给斧头带了。”他说着,把杨仪从头到脚细细打量,小声道:“先生,您穿女装真真好看,怪道他们说你是观音娘娘。”
杨仪笑道:“不可乱说。”
屠竹扶着她一步步踩着砖石往外。
虽说先前窥知了杨仪是女子,但屠竹却总不肯信,如今看她身着女装,总没有怀疑了。
可眼睁睁看着近在身边的美貌女子,屠竹仍是有些恍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