厅内重又安静下来,萧太康冷着脸:“时候不早,两位虽有精神,我年纪却大了熬不了。王参军,给两位安排下榻处。”
他此刻连带对薛放也恼上了,吩咐了一句,负手走开。
当夜,薛放跟陈献歇在客房。
北地的炕极大,还算容的开他们两人,两人在一张炕上躺倒,各怀心事。
良久,陈献道:“你记不记小时候,咱们也是这样一块儿睡来着。”
薛放道:“不大记得了。”
陈献啧了声:“你啊,越大越冷了,这次你回京,明明离鸡鸣那么近,也不去看我,倒来看萧老头。”
“他是我师父,你呢?”
“我是你从小儿玩到大的啊。”
薛放笑:“少说没用的,我至少比你大,没个叫我去拜会你的道理。”
陈献哼道:“你素日是个最没规矩的,怎么这会儿就讲上了……你不过是把我忘了,或者眼中无人罢了。”
薛放把双臂往脑后一背,枕着手臂:“我没忘。”
陈献扭头看他:“没忘怎么不去。”
“我当时……急着有事,而且也不知道你在鸡鸣县。”薛放低声。
“什么要紧事?”
半晌,薛放才低低地说:“找一个人。”
陈献微微蹙眉:“什么人又这么要紧。”
薛放却又抹了抹额头:“罢了,不说了。”
陈献看着十七郎有点烦恼、可又不完全是烦恼的脸色,心里有一个猜测。
他的猜测往往会成真,但是现在他不想说出来。
咳嗽了声,陈献道:“今晚你幸亏叫我一起来了,我看啊,姓萧的吃定了你念旧情。”
“萧师父才不是这样的人。”薛放说了这句,突然翻身:“你总不会……还在怀疑他吧?”
陈献淡淡道:“没到水落石出,每个人都有嫌疑。”
薛放望着他有些冷的脸色:“你果然跟以前不同了。”
第210节
陈献一笑:“哪里不同?”
“长大了,”薛放笑道:“不是以前那个被打了只会哭的小屁孩子了。”
陈献偷笑。
两人谁也没有开口,就好像已经入睡了,但过了好一会儿,陈献问:“那个杨仪,到底是你什么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