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俟怪一袭黑袍,神色冷峻,静静地坐在客座首位,宛如一座沉寂的冰山,周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。
他双目微闭,仿若周边的喧闹与他毫无关联,只是悠然地闭目养神,唯有偶尔轻轻颤动的睫毛,泄露了他内心并非全然平静。
他的身侧,凌霜与漱玉邻桌而坐。二人微微侧身时不时地轻声交谈着,偶尔夹杂着几声低笑,却又很快被晚宴的热闹声浪所淹没。
可笑与红旭则坐在下首,两人的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兴奋。
可笑手舞足蹈地比划着,似乎在讲述着什么有趣的事儿,红旭则一边笑着,一边频频点头。他们为雪儿的归来感到欣喜,又被眼前无极帮的兴盛景象所震撼。
柳破军匆匆赶到碧波台,便被侍女引领到主位下首入座,他望了一眼自己旁边的空位,轻声问道:“喜鹊,这位置是?”
那被叫作喜鹊的侍女一袭浅黄罗裙,裙摆绣着细碎的小花,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,宛如春日里随风摇曳的花枝。
听到柳破军的询问,她先是微微一愣,随即反应过来,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,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。她微微欠身,动作优雅又带着几分灵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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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表少爷,瞧您这问的。”
喜鹊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,声音清脆悦耳,如同山间的清泉,“这位置啊,自然是为小姐留的。夫人说小姐在外漂泊许久,此番归来,定要让她坐在离主位最近的地方,好好疼惜疼惜呢。”
柳破军听闻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,嘴角微微上扬,旋即又像是想起什么,忙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衫。
他轻轻握拳,放在嘴边,刻意压低声音,发出一声短促而轻缓的咳嗽,试图以此掩饰内心如小鹿乱撞般的激动。
柳破军微微挺直脊背,脸上努力维持着镇定,嘴角扯出一抹看似从容的浅笑,缓缓说道:“原来如此,我说怎么单单这位置空着,如此显眼呢。”
话音刚落,他的目光便又不受控制地飘向身旁那个空荡荡的座位,眼中满是藏不住的期待,突然,他猛地抬起头,看向喜鹊问道:“那表姐呢,怎么到现在都不见人影?”
喜鹊见状,嘴角微微上扬,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,脆生生地说道:“表少爷莫要心急,小姐肯定是在精心准备呢,一会儿就能见到啦。”说罢,她深鞠一躬,退到了身后。
此时的欧阳靖轩,正端起茶杯,轻轻地抿了一口,目光透过袅袅升腾的热气,望向波光粼粼的湖面。见帮众与宾客陆续入座,他微微转头,看向身旁的柳如眉,轻声说道:“雪儿回来,咱们无极帮也算是了了一桩大事。”
柳如眉一听,脸上满是不加掩饰的兴奋,用力地点点头,一头乌黑的秀发上,金簪玉饰晃得叮当作响。她咧着嘴,扯着嗓门就说:“那可不!这孩子在外面也不知道遭了多少罪,我光想着就揪心。”
说到这儿,她的眉头紧皱,脸上满是心疼的神色,“不过今天看到她能平安回来,又长成了这么漂亮的大姑娘,我这心里既高兴又心疼!哎哟,对了,大哥大嫂的事儿她还不知道吧?”
说话间,她重重地拍了拍胸口,眼眶一下子就红了,直勾勾地盯着欧阳靖轩,眼神里满是焦急。
欧阳靖轩见状,忙伸出宽厚的手掌,拍了拍夫人的手,安慰道:“尚未来得及告知于她,不过往后有咱们护着,她定能安稳度日。这次晚宴,我特意让人准备了她爱吃的菜,也把帮中上下都召集起来,就是想让她知道,这里是她永远的家。”
柳如眉一听,长舒了一口气,突然眼睛又瞪大了几分,她撇了撇嘴,侧身贴近欧阳靖轩耳边,满脸嫌弃地低声说道:“可这丫头如今怎么和血刀门搅和在一起了?那万俟老怪可不是什么好人,我就怕他们憋着坏呢,指不定出什么乱子!”
说完,她坐回到椅子上,双手狠狠地抓紧了扶手,眼睛里闪烁着警惕的光芒,整个人都透着不安。
欧阳靖轩神色一凛,原本温和的面容瞬间变得冷峻,眼神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坚毅,他坐直身子,沉声道:“无妨,有我在,谅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。”
柳如眉听了,这才松了口气,眉眼间的忧愁稍减,不过还是撇了撇嘴,嘟囔着:“但愿吧,可别出什么幺蛾子。”
说着,她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欧阳靖轩,脸上突然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,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,“哎,瘦猴儿,我瞅着破军那小子对雪儿有意思,他俩要是能成,也算是件大好事儿!”
柳如眉边说边一脸期待地看着他,嘴角还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,仿佛已经看到了雪儿和柳破军的美好未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