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也并没有把符篆传给我,所以实际上我只是他的半个徒弟,相当于学徒而已。”
“他没有把那些东西给你,不要紧。”
袁天守将茶碗放到一边,双腿搭在一起,手又放在膝盖上。
“符篆是好东西,也是坏东西,它跟鬼神沟通的时候,也难免会因此沾染那些凡人消受不了的因果。
你师父不传你符篆,这是为了伱好,免得你消耗了自身的福源,活不长久。
于这一点来说,他是个好师父。
然而他又确实把红帝子交由你保管了,从这一点上来说,他又害了你。
因为与龙脉扯上关系的人,都犯了诛九族的重罪,都是得被处以极刑的。”
“那我明白了,不管我交或者不交,我都得死,对吧?”
洪棣笑了起来,也不知道是觉得好笑,还是被气笑的。
按照袁天守的说法,如果钦天监的执行手段是这样的粗暴,野蛮,那岂不是不管是帮他们做事的,还是抵抗他们的,其实都已犯了死罪?
事实上,他要是之前在长白山听过大内总管狄威的担忧,便不会觉得这个说法夸张,诡异了。
不过这时候洪棣又难免觉得无辜。
无辜的是被找上门的方式。
就好像一个连环杀人犯,他被巡警找到,不是因为他杀人累累要逮捕他,而是因为他在街面上吐了一口痰,巡警现在要告他破坏环境。
“所以,红帝子在哪里?”
袁天守起身,双手背在身后,在这屋里踱步起来,观察着这里的装饰和摆件。
这是专属于钦天监的傲慢,不管你知不知道,也不管你抵抗还是顺从,钦天监的大手都能遮住天幕,因为它的背后是整个帝国。
无论你是何种打算,皇帝都不在乎。
洪棣并不着急,只是跟袁天守说道:“大人,在那之前,我先给你讲个故事?”
“故事?”
袁天守笑笑,“我最喜欢听故事了,从小到大都是如此,你只管讲,我会给你一盏茶的时间。”
“不用那么久。”
洪棣也起身,背着手。
“有这样一个青年,他无父无母,从小被一个道士收养,跟在他身边许多年。
那道士对他很好,什么都给他,尽自己的力量爱护他,教育他,然而又不希望他成为什么样的人。
因为道士遵循的是万物自然,他不要把那小孩培养成医生或者教师,也不期望那小孩将来是名人,富翁,他只是叫人家尽力地去活,尽情地去生长,仅此而已。
要说他唯一的保留和干预,那便是道士保留着那最大的秘密,不与任何人说,当然也不让那孩子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