扑朔的睫毛一下滞住了,仿佛蝴蝶僵死,蝶翼下甚至透出隐约水光。
他抿住了唇,很慢地点了点头。
燕昭沉默了一瞬。
惊讶之余,又觉得有些想笑。
担心她?
她忽地想起前两天晚上,在书房。
当时他没头没尾来了句别太辛苦,她还以为是想偷看她桌上的官员名册,怕被发现才随便找了借口。
所以……是真的在关心她吗。
她视线从他身上一寸寸扫过。
一片狼藉。衣摆脏兮兮的,袖管上也沾了一片泥。估计除了腿上,另还有好几处摔伤。
他到底是怎么从亭子里跑出来的。那个圆亭那么高,底下密匝匝全是冬青,看着都扎得疼。
又是怎么拖着伤到处找她的。
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,她从这个少年身上感到意外。
居然会担心她。
没人讨厌这种暧昧的意外。
她勾唇笑笑,松开了端着他下巴的手,接着换了个姿势侧躺,让出一半软榻,还轻轻拍了拍。
“上来,”她说,“我看看伤。”
虞白一下子睁大了眼睛,本能地摇头,“不、不用……啊!”
由不得他拒绝,燕昭伸手攥住他衣领,一下将他拽上了榻。
拽到她身边。
他一下屏住了呼吸。
太近了……几乎像是被她抱进了怀里。
“找我的时候摔的,这伤不就等于为我受的?”
她声音从侧上方落下来,虞白不敢睁眼,只能感觉到她的呼吸,近在咫尺,带着淡淡酒气,滚烫又蛮横。
像炭火本身。
“既然是为我受的伤,”她说,一边捉住了他的脚踝,“那,让我看看怎么了?”
虞白低低惊呼了声,整个人彻底僵住。
手心比呼吸还烫,隔着薄薄一层锦袜,几无保留地灼他脚腕。心跳太快了,他胸腔都有些痛,可紧接着,滚烫就被新的知觉冲散。
燕昭屈起他的腿,屈到胸前,然后推高了他的衣摆。
彻底无法思考了。
和他快要崩溃的样子相反,看清的一刹,燕昭缓缓皱起了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