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有着相冲突的原则,只有一方退让才能共处,而你总是退让更多的那个——但我们之间,我们的关系,我本该是退让更多的那个。”
“Jason,you’realwaysthebest。I’mnotgoodenoughforyou。”(杰森,你总是最好的那个。而我为你做的远远不够好。)【注】
“……”红头罩一个手抖,差点把布鲁斯从轮椅上甩出去。他几乎想大叫“阿福!!!快来看看老蝙蝠中了什么邪!!”
,但就是没能喊出来。
他使劲拿枪柄挠了挠头——当然只挠到了头盔——有点破罐子破摔地想,也许这就是他吃菌子吃多了的幻觉呢?或者可能梦没睡醒。说点真话吧,作为对如此坦诚的布鲁斯的犒赏,至少他还记得当初布鲁斯带他去游乐园的日子,他们也有对彼此真诚的时候:
“话不是这么说,又不是只有你一个怀念家人——我指的是阿福。还有他的小甜饼。”
布鲁斯被红头罩的嘴硬逗笑了一下。
红头罩安静下来:“这么多年过去,我没指望你抛下你的原则,我也不可能抛下我的。”
“成熟点吧!没有谁理应为谁做出更多退让,孩子、父母、爱人……这些关系都不能。”
“我们就是……一堆独立的个体,有自己的理想、自己的事业、自己的原则。如果我不愿意为了其他人做出退让,那同等的我也不能要求他人理所应当地为我退让。”
“这也不错。我们都可以继续做自己。然后在有需要的时候向自己认可的对象伸出援手。并且从心底里知道……”红头罩酝酿了一下,又酝酿了一下,深呼吸后一口气道,“我们都爱着彼此。”
红头罩耸耸肩:“我可以继续我的暴力执法,你可以继续在哥谭做义警,然后我们三不五时在大蓝鸟或者阿福或者好心的反派邀请下聚一聚——想开点,我也许会出席今年的圣诞夜呢。”
布鲁斯:“……你每个圣诞夜都会出现。”
红头罩撇了下嘴:“我保证这次不会大打出手——也许不会。”
连人带轮椅搬一只上百磅的百特曼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尤其是这该死的轮椅不知道为什么格外的重。
不是很擅长父子交心的爷儿俩掏心置腹完,现在又陷入尴尬安静状态,红头罩搬半瘫老父亲的时候还往老父亲屁股底下摸了一把。
布鲁斯:“……??”
“就是检查一下你有没有坐到真言套索什么的。”
红头罩搬人搬得吭哧吭哧,“没法想象!是什么让你初通人性?”
布鲁斯:“……”
因为他说了快两百多年的真话。也可能有别的原因。
红头罩:“嘿!有什么是不能对我说的?你之前还说我是家庭的一份子、爱啊思念啊巴拉巴拉巴拉。对了!和利奥兰的矛盾,你解决了吗?”
布鲁斯不想谈论这个。但如果说两百年的见闻教会他什么,就是除非必要,最好别在事情快好转的时候猛浇冷水。因此他无视如同坠铅的胃道:“我想,这个矛盾大概没法解决了。”
“什么?为什么!”
红头罩难以理解,“这不就是一句‘对不起’的事?拜托,你在我这儿闷了几十年的话都能说出口了——”
“这是不一样的情况。”
布鲁斯说着,绷起面孔,试图用蝙蝠侠的意志力忽略并否认某些不应存在、对谁都没好处的情绪,“他需要的不是道歉,是我的保证。保证我绝不会再试图定位他的所在、侵犯他的隐私。”
道歉,他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