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笑着说:“谢谢爸,咱们都是一家人,有什么谢不谢的呢,我当然会给您养老了。”
我会给他养老啊,就是不知道他有命活着能等到哪一天吗?
黑工地压榨起公公来丝毫不心慈手软。
被开了瓢的老板一直都记恨着公公,专挑最苦最累的活给他干。
他以为自己还壮实呢。
他就剩一颗肾撑着他,哪还能干得了重活。
他失踪的那天,刚好工地开始浇筑水泥了。
17
七天后,我找上了工地老板,我让他把公公交出来,否则就把事情闹大。
老板把我请进了办公室,又是给我沏茶,又是给我塞烟。
他搓着手说:“你公公年纪都这么大了,土都埋到脖子了,你这不是少个累赘吗?”
他又说:“上面给了两万块钱做补偿,你把事情闹大也没有用,我们早就通过气了,拿上钱滚。”
我把烟砸在他脸上,悲痛欲绝的说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!我公公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啊!”
我把补偿金争取到了三万。
公公就当人间蒸发了。
我把我的两个侄子带在身边,小霞很会照顾孩子。
我也雇了新的员工。
最近赶上了政府的政策,我店里的生意也蒸蒸日上。
我和小霞一起买了小楼房,还有小汽车。
不过我隔三差五地还是会回村里一趟。
我怎么能放心得下我那个残疾瘫痪在床的老公。
他的脾气变得沉默寡言,也变得更加暴躁。
动不动就从床上爬下来,泄愤式的把碗都砸个稀巴烂。
我收拾时,他就在一旁愤愤不平的瞪着我。
我喂他喝药时,他紧抿着嘴,然后一把打翻我手里的碗。
他嘶吼道:“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?是你把妈关进了猪圈,是你教唆那群人来村里,也是你串通了张大夫给爸开刀!”
他说着说着就哭了:“没有你,我妈怎么会疯!嫂子怎么也会迷上那什么教!爸怎么又会死!”
我没忍住笑出了声:“那有怎么样?”
他拉着我的手说:“我知道我对不起你!可都是家规,是我们老赵家的家规!这是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规矩!”
我舀了一勺黑黢黢的药汤,放在嘴边吹了吹,然后喂进了他嘴里。
我说:“大郎,该吃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