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,即便是女人,也要为对方的美貌与气质而目眩神迷。
“金光教神使,见过廉使。”白衣神使双手合十,低头行礼。所谓廉使,是藩镇文官对节度使的称呼,也是一种赞美性称谓。
一个没有官身的普通人面对一镇节度使,这个礼节可谓是轻得不能再轻。
这就不是世俗的礼节。
飘渺平静的声音入耳,众人相继回过神来,纷纷大感窘迫,但见左右的人都跟自己差不多模样,又相继松了口气。
张京面色复杂。
复杂中升起一抹淡淡的嘲讽。
面前的人他认识。
这不就是昔日夺了皇后军权的大齐贵妃吗?
张京心中的惊艳之感消退了个差不多,面无表情的看着白衣神使,轻哂一声道:“还以为金光教的神使,是什么不世出的神秘鬼怪,原来不过是赵氏叛女。”
赵氏叛女。
赵玉洁微微一笑:“廉使所言赵氏叛女,的确是本使昨日之身。”
她竟然坦然承认了自己赵氏叛女的身份,承认了曾经的叛徒行径!
这是她第一次当众承认这一点。
昔日,每有人当面拆穿赵玉洁这个身份,她都会羞愤难当咬牙切齿,乃至是不管不顾当场翻脸。
而此刻,她既不懊恼也不悔恨,无论神情还是声音,都在云淡风轻与非云淡风轻之间,显然既没有刻意逃避淡化过往之事,亦不曾将过往之事放在心上。
张京嗤地一笑:“昨日之身如何?”
赵玉洁道:“昨日种种昨日生,昨日种种昨日死。”
张京冷笑不迭:“照你这么说,昨日之事,就跟今日没关系了?”
“无量神光。”赵玉洁诵念神号,神色庄严虔诚,“人生苦短,世事纷杂,若不能放下昨日包袱,又如何能在今日心明神净,得见无量神光?”
张京针锋相对:“你说放下就能放下?”
赵玉洁微笑道:“本使在智慧树下开悟,斩去凡俗过往,终见无量神国,昨日赵玉洁确已死,今日神使确已生,世人如何看我,与我还有何相干?”
张京不屑地道:“赵氏会关心这些?他们来杀你之时,会听你这些废话?”
赵玉洁笑容愈发超脱:“光佑众生,众生随行。廉使焉知来日本使与赵氏相见之时,赵氏不会受无量神光度化,与本使一同信奉金光神?”
张京哈哈大笑:“一派胡言!如此想当然,你觉得我会信?”
“廉使可以不信,但不能说别人也不信。世间有大智慧者,自然能堪破虚妄领悟神道,得大解脱大自在,而若执迷不悟,则人间为炼狱,其身如在油锅。”
“你是说本帅执迷不悟?”
“廉使悟与没悟,旁人无从知晓,旁人如何看待也不重要。就如神,祂就在那里,众生见与不见,祂都在那里,神国也在那里。”
“你这是在向本帅传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