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像……
像奚暮每一次叫他的时候,嗓音一样。
仓灵哭了,眼泪止不住。
奚玄卿侵入他识海,缠着他灵体,强行包裹他,治愈他。
这本该是一种极舒适的体验,一场欢愉,也适合新婚之夜。
偏偏仓灵愈发绝望。
奚玄卿退出的时候,仓灵咽下喉中血,他看起来面色好多了,被醴泉的氤氲热雾熏得红润。
仓灵却发现,自己的抗拒起到了作用,那些灌入识海的温柔被他推开,被拒之门外,而后缓缓散了。
散进他的四肢百骸,瞧起来就像在治愈他的伤。
仓灵却知道,存不住。
他轻笑着,没说什么。
奚玄卿抱着他绵软的身躯。
他却不知哪儿来的力气,狠狠咬在奚玄卿肩上,奚玄卿一颤,本能想推开他,却又攥紧手心,缓缓抚在仓灵后背。
他在他的身上,烙下不可磨灭的齿痕。
小妖怪唇上沾了血,竟像点了口脂般,显得气色很好。
瑞凤眼尾上挑,微红,沾着水雾,似一夜骤雨打过海棠。
着双眼无疑美得惊心。
从前,奚玄卿从他眼底看到狡黠叛逆,顽劣任性。
从未仔细地,好好地欣赏过。
如今,却是不敢多看了。
奚暮曾也是他,他如何不知道自己为何喜欢上这样一个顽性极重,不守规矩,睚眦必报的小妖怪。
身为天衍宗首席弟子,奚暮被规矩束缚,背负责任,对小妖怪的自由从来向往艳羡。
仓灵在奚暮眼底,从来都是光芒万丈,如同不可触及的暖阳。
便只好守着,爱着。
奚玄卿现在厌弃的,属于仓灵的一切,皆是奚暮曾向往过,追求过,却永远无法得到的。
“仓灵,重明鸟天生有两双眼,这双眼有疾……取走之后,你还会长出新的双目。”
“别怕。”
他拥着他,温柔地说着。
掌心已覆在仓灵双目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