迫于压力,詹恩不会杀他,至少不会当众杀他。
可他难道不知道,若自己这样落入空明宫手中,就毫无胜算了吗?
泰尔斯下意识转头:詹恩观察着场中局势,眉头起伏不定,不知所想。
“他真的,投降了?”希来难以置信。
几秒后,詹恩的表情回复平静,他低下头,温和地下令。
“塞舌尔,任务取消,让翡翠军团各回岗位,继续维持秩序吧。”
塞舌尔表情一变:
“可是大人……”
“唤来切尔基少尉,让他带警戒官出队,”詹恩不容他反驳,“去押犯人过来,记得注意素质,态度和动作都斯文点,不要惊扰了观众。”
塞舌尔欲言又止,但卡西恩对他摇了摇头。
“派出你最精干的追踪手,”詹恩继续道,“去追那个跑掉的高手,哪怕逮不住,也得搞清楚他的行踪去向。”
塞舌尔沉默了几秒,还是转过身,唤人下令。
“阿什福德,让主办的商家们干活,安抚观众,调节气氛,选将会胜负未分,是时候该准备下一场了,”詹恩冷静地一一发布命令,“还有,召集在场的封臣和贵宾们过来,他们需要正确地‘知道’这里发生了什么。”
管家微笑点头。
“很好,詹恩,”看见哥哥恢复理智,希来颇为欣慰,“别忘了你是谁,我们是谁——别让他的胡言乱语影响你。”
她深吸一口气:
“记得:凯文迪尔不以敌亡。”
但詹恩什么也没说,他只是望了妹妹一眼,目光复杂。
“那你准备怎么做?扔他进监狱,还是公海?”泰尔斯问道。
詹恩回头剜了他一眼。
“那家伙,他以为他抓住了最大的筹码,才敢从幕后来到台前,”詹恩目光锋利,冷哼连连,“但他也忘了自己最大的劣势。”
泰尔斯眼神一动。
“这里是翡翠城,而他走进了我的棋局,”詹恩冷冷道,“我的规则。”
没错。
詹恩的规则。
以詹恩在翡翠城多年的影响力、掌控力和统治力——无论是简单粗暴的一纸绞刑执行令,还是复杂的一系列政治法理操作,甚至是精巧的舆论引导操控,便任费德里科如何舌灿莲花扇动公众,如何有理有据名正言顺,最终也势必一败涂地。
这个道理——泰尔斯心事重重地看向费德里科——他不知道吗?
场中,主持者颤颤巍巍重新站上台,不情愿地(多亏了那帮站在台下的警戒官)用尽量平和的嗓音,提醒着观众和选手们,选将会因故中断,现在重新开始。
但早已没有人在意比武了。
警戒官和翡翠军团的队伍重新流动起来,他们喝退人群,维持秩序,绕着竞技场开出一条通路,将犯人押往公爵看台。
被五花大绑的费德里科鼻青脸肿,狼狈不堪,押送他的队伍每路过一个看台,观众都无比激动,人们或踮起脚跟伸长脖子,或大呼小叫向前拥挤,争相一睹大闹选将会的罪魁祸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