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然不值。”
凯瑟尔王没有说话,他的轮廓在不灭灯的照耀下飘忽不定。
泰尔斯举起了手中的信纸
“六年时间,从吸血鬼到宴会,我被凯文迪尔两番谋害。”
那一刻,他的眼里情绪复杂。
“一前一后,你都没忘了向鸢尾花索偿找补,赚得盆满钵满。”
“锱铢必较如你,分斤掰两如你,精明算计如你,父亲。”
“又怎么舍得兴举国之力,耗无数资财,失军事重镇,只为做一出亏本生意,来换取一个冲动、愚蠢、可笑、蹩脚的……”泰尔斯顿了一下,讽刺地吐出最后那个词:
“儿子?”
听见对方用自己的词还击自己,凯瑟尔毫不在意地冷哼:
“怎么,你是来向我哭诉的吗?”
“儿子。”
泰尔斯轻嗤一声,自嘲而笑。
“不,事实上,我在西荒时就隐约知道,你派兵前来,一定还有别的目的。”
泰尔斯的思绪回到遥远的鬼王子塔:
“经历了刃牙营地的混乱一夜,看过了传说之翼的桀骜不驯,我以为你是想趁我回国的契机,狠狠敲打那些胆敢拿我作筹码,索要刃牙营地和西部前线,跟你讨价还价的西荒诸侯们。”
“以彰显王权威仪,打击地方势力。”
下一刻,泰尔斯的笑容消失了。
“但我还是太天真,太稚嫩了。”
少年死死盯着国王:
“直到今天,直到这场御前会议。”
“直到这封信。”
火光幽幽,凯瑟尔五世一语不发。
但他看泰尔斯的目光渐渐变了。
“几个月前,父亲,你之所以集合规模空前的王室常备军,进入西荒,与当地诸侯合兵一处。”
泰尔斯的眼神黯淡下来:
“并不是为了所谓的威慑北地、迎回王子,更不是为了所谓的夺回刃牙营地、敲打西荒诸侯。”
“而是为了一个更高、更大、更震撼,足以影响王国乃至世界未来的宏伟目标。”
那一瞬间,凯瑟尔王的目光却前所未有地锋利起来。
“是的,我低估你了。”
泰尔斯深吸一口气,肃颜正色,直呼其名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