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眼前的老人一边痛苦喘息,一边抬起风烛残年,只剩皮包骨头的可憎面孔,对泰尔斯露出一个令人生畏的笑容。
泰尔斯不无惊讶地看着莫拉特。
怎么……
他记得六年前,那时候的黑先知虽然年事已高,却精神矍铄,气势逼人,还能拄着拐杖威胁基尔伯特和姬妮。
但是现在……
泰尔斯呆呆地看着对方座下的轮椅。
他怎会是如此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?
可泰尔斯很快觉察不妥。
“嘶嘶……嘶嘶啦……”
地狱感官反馈给他无数令人发毛的窸窣声响——源自那把漆黑无色的“轮椅”。
狱河之罪蔓延上泰尔斯的双目,让他看清昏暗的室内。
泰尔斯本能地下望:只见黑先知的轮椅上“包裹”着无数粘腻湿润的黑色脉络,像肌肉纹理一样,同样把莫拉特的双腿也包裹其中。
还不时蠕动着,缩张着,呼吸着。
那不是轮椅。
那一刻,泰尔斯真真正正地汗毛倒竖。
那是一个……活物。
像枝丫,像藤蔓,像触手。
它的后部延伸到室内的墙壁,像藤蔓一样铺满了半个房间,一直到天花板。
而莫拉特,坐在“轮椅”上的他竟像是从这些藤蔓里,生生“长”出来的。
泰尔斯愣愣地呼吸着,突然想起曾经的血之魔能师。
这是……
“别害怕,”莫拉特艰难地呼吸着,举起枯瘦的手臂,连接着千千万万不住蠕动,如万蛇纠缠的黑络藤蔓:
“一些必要的手段,就像吃药治病。”
拉斐尔站在一旁,面色不改。
吃药治病?
泰尔斯花了好几秒钟才冷静下来。
“勋爵阁下,你,您怎么了?”
莫拉特笑了一声,引得身周的黑脉藤蔓一阵耸动。
“老了。”
“星湖公爵阁下,”黑先知的声音有些缥缈,却依旧让人心寒:“岁月逮住了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