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个不像答案的答案。
但王子已经得到了他想知道的消息。
那一刻,泰尔斯像是放了气的皮球一样,缓缓松懈下来。
他无意识地倚着墙,表情僵硬。
“为什么,”拉斐尔脸孔淡然地看着泰尔斯,话语里带着一丝凝重:“为什么会这么想。”
泰尔斯下意识地轻嗤了一声。
“虽然你说过很多次,不要听信红女巫的话,”王子的嗓音很疲惫,像是另一个人在讲话:“可是你要知道,足以动摇人心的谎言,都是建立在一定的事实之上。”
拉斐尔微微色变。
“卡珊对米兰达说的话,”泰尔斯闭上眼睛,狠狠地呼出一口气:“‘若你不想这片土地被卑鄙的手段夺走’,‘北地只属于北地人’——现在我懂了。”
“红女巫可不是无的放矢。”
他连连苦笑,笑声凄凉:“想要从亚伦德手里谋夺北境的人,不仅仅有埃克斯特,不仅仅有伦巴。”
“我本来还想不到那么多,直到刚刚听到了一段很久以前,关于‘贤君’闵迪思三世的历史,”泰尔斯出神地道:“瞬间解开了我的很多疑惑。”
拉斐尔轻轻皱眉。
贤君?
“陛下他……”泰尔斯的嘴角微微抽动,他试图回想起那位铁腕之王的模样,但出现在脑海里的,每每都是他冷酷肃穆的嗓音,短促有力的动作。
“他就不怕埃克斯特人真的……真的大举南下?”
“不怕他们夺走北境?”
泰尔斯捏紧了拳头,捏紧了手心里,他自己割出来的伤疤。
拉斐尔微微叹息。
“恕我直言,殿下。”拉斐尔轻声道。
“如果不是因为您的意外举动,包括给那个医生联络暗室的机会,以及莫名其妙出现在英灵宫外面,”秘科的年轻人缓缓摇头:“现在的埃克斯特,就应该按照我们的预想,变成一团乱麻。”
泰尔斯不知所谓地笑了起来。
他的胸口轻颤,笑声连绵不绝,意味不明。
“他一向都这么行险吗?”王子无力地道:“还是从血色之年后才这样?”
拉斐尔没有说话。
但他不明白,这到底有什么好笑的。
泰尔斯最后轻笑一声,目光垂向地面,表情不明。
“关于北境的归属……米兰达知道吗?”他收敛了笑容,轻声道:“她知道你也身在其中吗?”
这一次,拉斐尔生生地僵在了原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