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猎户连忙道谢,感叹遇到了好心人。
彼时李贤还不知,就是从这以后,再也没人会觉得他是个好人。
荆轲摘下毡帽走来时,李贤才猛地回忆起他曾在密信上看到过这张脸——他是那个哀牢谷鸿志子座下剑术第一的弟子。就是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。
荆轲举着一只肥美的狍子叫住了他,邀请他到篝火一侧。
“小兄弟辛苦一场,走了白白可惜,何不与我共饮?”他递给他一壶皮壶装的酒。
李贤想了想,走过来接过皮壶,没想到燕酒挺烈。
而这个第一剑客是个话唠。
“哈哈,我也和老大说了,但老大不听,看来还是得用点儿激将法。”
“你这样擅术打猎,可是贵族公子?”
李贤随意往旁边的石头一靠,吊儿郎当地摇头说,“你看我这样像贵族么?”
荆轲审视他了片刻,然后笑,“仪表堂堂,怎么不像?”
“不过升斗小民。”
荆轲一笑,麻利地刮干净狍子,把它架在火上烤,“这世道,贵族住的是大宅子,仆人马车前拥后簇,良田万亩,奴隶美人招手就来,要什么有什么。”
“贵族的确好啊。不过,吃个饭喝口水都要配礼作乐,光是看着,我听着就觉得麻烦。”李贤说。
“哈哈哈,你这人真有意思!不过是我,我也受不了这拘束。”
“我看足下身手不俗,怎么在这猎户之中?”
荆轲神色忽尔哀愁不少,“我有个好兄弟,他那人文绉绉的,不懂变通。前不久为了个破琴,被一个贵族打了,躺在床上下不来,恐怕腿断了,我一定要去给他凑诊伤的药费。”
“我曾跟着一个名医学了点医术,不过还不太……”
乱世里面,会医术的和会打仗的士兵一样重要。
李贤没说完,荆轲就扯着他说了点别的。
荆轲这个人啊,太真诚,丝毫没有一点防人之心。
范增曾经不要他出谷,大抵也有这个原因。
“我跟你说,别看我这样,我剑术很好的,你我聊得很是投机,如果你愿意救我朋友。我就教你两招怎么样?”
……李贤哪能想到不用他费心思,他就自己送上门了,而且还说要教他学剑。
荆轲见他发愣,又将李贤的肩一揽,手里还握着酒壶。
“我看着也就只比你大十岁,师父这称呼你不用叫了。怎么样,跟我学两招?”
李贤那时候也想不了太多算计,用棍子搅动篝火里的柴火,侧过头问他,“你愿意教我多少?”
荆轲见他有这个兴致,神秘一笑,“你看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