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舒游用气音问:“学弟,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?”
当初蔺言主动要来霍华德,江舒游料想过他会在霍华德这个大染缸里变得面目全非,却没想到蔺言来的这么大张旗鼓。
要不是江舒游和他认识的时间还算长,自认为已经摸清了蔺言的秉性,他都要以为蔺言是在故意针对尤利塞斯。
不过,也不是完全没可能。
垂下眸子,江舒游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支针管,透明的药液在针管中缓缓流动,江舒游神色晦暗不明,借着灯光缓缓靠近。
当针尖碰上蔺言的皮肤时,江舒游忽的笑了起来,“你还要继续装睡吗?”
蔺言没动静。
但江舒游不相信蔺言能够毫无防备的在他面前入睡,沉吟了几秒,男人低下头靠的更近。
“再不睁眼我真的扎进去了。”
【夏娃:别睡了,出事了。】
蔺言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睁眼然后狠狠的装一下料事如神,收获江舒游三分惊讶三分不可置信四分原来如此的眼神。
但是他真的很困,四肢沉甸甸的,动一下都觉得累。
在江舒游的步步紧逼和夏娃的警报声中,蔺言艰难的直起身体。
眼睛睁开一条缝已经耗尽了他的全部力气,江舒游错愕的表情在视网膜上滑过,蔺言什么都没想,眼睛一闭倒在了他的身上。
针管脱手甩到了后座,“啪”的一声滚到了座椅下方。
江舒游保持着双手张开的动作,低头看了眼怀里的蔺言,无奈的闭上了眼。
真睡啊?
舔了舔上颚,江舒游只能拖着蔺言的肩让他重新躺回椅背上,然后面目表情的做一个安静的司机。
所谓的员工宿舍离霍华德老宅并不远,江舒游第一次路过时,蔺言在睡觉,第二次路过时,蔺言依然没有醒来的动静,一次次绕着这条路转圈,江舒游也有些撑不住了。
打了个哈欠,男人终于在员工宿舍——一座属于霍华德的庄园前停下。
推了推蔺言的肩,江舒游说:“起来了,祖宗,再睡我们就要变成汽车人了。”
蔺言迷迷糊糊的动了一下脑袋,靠双手辅助才能睁开眼,一下车感觉脚下没什么实感,每一步都像踩在云朵上一样。
江舒游从后面扶住他的肩,附耳说:“五米大床在等着你呢,清醒了吗?”
妙手回春啊江大夫!
蔺言举起左手比了个大拇指,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庄园里很安静,江舒游带着他到了空房间,蔺言站在江舒游的背后轻声问:“我的室友都睡了吗?”
江舒游笑了声,“睡了。”
话落,毫不犹豫的开了灯,蔺言吓了一跳,怕打扰到室友,推开江舒游定睛一看,房间里哪有什么室友,只有两个蜷缩成正方形的家庭器械人。
江舒游倚着门楣笑弯了腰,蔺言回过头瞪了他一眼,紧接着兴冲冲的往床上一躺。
柔软的触感包裹背后,从这一刻起,蔺言可以原谅不发工资的严安,原谅想利用他的尤利塞斯,原谅欺骗他的江舒游。
江舒游也挺不客气,走到床边就把白大褂一脱,“给我腾点位置,我也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