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下颌抵着她湿漉的银发,低沉的声音震动着她的耳膜:
“新政如刀,需执刀人自身无瑕。凤栖宫需先成‘无垢之地’。”
萧雪衣在他怀中仰头:“我知道很难,但我还是想试一下。”
李辰安收拢臂弯,池水因他的动作漾开圈圈涟漪:“好,我会帮你的。”
。。。。。。
霜融曦现,承渊待曙。
更漏声歇,池水渐凉。
李辰安将萧雪衣抱出暖玉髓池,雪蚕云锦软巾裹住她冰凉身躯。
墨玉地砖映着鲛绡灯影,他将她置于临窗的紫檀美人榻上,取过犀角梳,一缕缕梳开她湿透的银发。
“新政首刀,欲落何处?”他问,梳齿穿过冰凉发丝。
“北境三州。”萧雪衣闭目感受他指尖力道,声音带着浴后的倦懒与清醒的冷锐,“‘镇北侯’林崇,萧煌表弟,私占军田七万顷,匿战奴九千,更以‘冰税’盘剥边民。半月前,他的请安折子下,压着三份北境县令血书——今冬冻毙流民,已逾千数。”
“林氏族兵三万,控扼‘冰绝关’。”
李辰安放下犀角梳,掌心覆上她半干的发顶缓缓摩挲,静静听着。
“所以朕要借你的‘势’。”她睁眼,赤金瞳孔毫无倦意,“三日后,朕临朝颁旨。待圣旨出皇都之时,我要林崇的人头悬在冰绝关隘口——让天下人看清,朕的均田策,不是写在绸缎上的墨痕,是悬在旧贵脖颈上的断头刀!”
她翻身坐起,云锦软巾滑落肩头,赤金凰炎自心窍浮出,凝成一件半透明的赤焰纱衣裹住身躯,帝威隐现:“辰安哥哥,这一刀,需你为朕开锋。”
李辰安凝视萧雪衣。
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