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元提绷着脸,短促地哦了一声:“还成。”
顿了顿,又补充:“他还可以。”
养一养,不咬人,勉强能用。
从前谢元提总是被什么紧紧地束缚着,待人疏冷,很偶尔才会流露出一些人气儿——也就是被冯灼言调侃的“坏脾气”,如今他整个人松弛下来,也更从容了几分。
不过再改变,也还是谢阁老熟悉的谢元提:“那孩子瞧着底子是不错。”
谢元提又“嗯”了声,反手把谢阁老的白子吃掉。
谢阁老无言半晌,也不知道好大孙在装傻还是真傻,把话挑明了:“我是要叫你态度别那么……”
谢阁老一时难以用言语来精准形容谢元提和盛迟忌相处的样子。
因为与谢元提小时候养狗时的样子,有点像。
谢老最终警告了一句:“别太自信,当心被反咬一口。”
前世被盛烨明背后捅刀,谢元提在这方面很有警觉性:“您老放心。”
谢阁老拧着眉,总觉得这心没法放。
陪谢阁老过了把棋瘾,谢元提才回了自己院里。
海楼离京多日,今早刚从外地赶回来。
谢元提交代的事多且复杂,不是立时就可以完成拿到成果的,海楼是接到谢元提让他回京的信,安排好事务,才动身回来,否则估计还要在外头待一段时日。
“……都已经交代下去了,各处安插了人手,大概再过一月就能收网。”
海楼将事情的进度讲完,看了看谢元提正在模仿的笔迹。
已经很相似了,但细看还是会发现一点不同。
谢元提对这个相似度不甚满意,写完顺手将纸丢进炭盆里烧了,颔首:“这些日子你四处奔波,也辛苦了,后日除夕,好好歇几日。”
(buduxs)?()说着,将手边的红封递过去:“压祟钱。”
云生和海楼小谢元提两岁,这么多年相处下来,也算两个弟弟了,所以每年除了该有的月例赏钱外,谢元提会给他们发额外的压祟钱。
双胞胎感情好,从小几乎没怎么分开过,知道谢元提是把自己叫回来和云生过年的,海楼甚少有表情的脸露出个很浅的笑:“多谢大公子……我回来路过扬州,给您带了这个。”
是扬州一家笔墨店里,极难买到的砚台和乌墨,当地的文人墨客相当追捧,排着队地买,流行的风刮到京城,连冯灼言都念叨过两句,要买来写新话本,否则灵感就难以为继,要写不下去了。
难为海楼赶着路,还能抽空带地方风物回来。
海楼披星戴月赶回京,也不嫌累,他心里最重要的人,就是云生和谢元提,清楚二人的喜好,给云生带的则是一盒点心。
云生嘴闲不住,边吃边抱怨:“你给我带这个,显得我很没内涵。”
海楼小心收起了压祟钱,听吃的都堵不住他嘴,疑惑皱眉:“内涵?”
谢元提满意地嗅了嗅浓郁的墨香,顺口问:“你有过吗?”
“……”
云生感觉自己被看扁了,但他本来就扁扁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