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顾秋蝉的动作僵住,脸色瞬间惨白。徐平的话糙理却不糙!杀一人活万人!杀万人活万万人!哪有什么对错……
“这天下的掌权者都一样,他们哪个手上没沾着血?脚下没踩着人!”徐平的声音透过栏杆传进来,身子站得很直。“顾秋蝉,你也别拿护着小皇帝来当借口。你这般守着兵符,一半是为了你皇儿,一半恐怕是担心自己没了最后的筹码。
可你看看现在!顾应痕控制了内城,孙振岳的兵马守着宫门,小皇儿身边全都是他们的人,你手里的兵符,不过是块烫手的烙铁。
交给我还好,你若是交给了幼帝,他只会死得更惨。”
听完这番话,顾秋蝉缓缓松开手,当即瘫坐在了地上,眼神也是愈发的空洞。“那我又能如何……先帝……”
“所谓不破不立,如今的大梁江山,早就被蛀空了。”徐平蹲下身,与对方平视。“你守着半块兵符,救不了大梁,也护不住你皇儿。
顾应痕不去争取,是因为还有半块在季书同的手中,他如何都拿不到。而我不同,我有把握。”
顾秋蝉没有接话,只是缓缓闭上了眼。
“将它给我。至少我能保证,大梁的百姓能活得比以往更好些。”言罢,徐平起身。“你再想想,一个时辰后,我来听你的答案。”
见他起身,顾秋蝉突然抬头。“倘若交给你,你能保住皇儿一命吗?”
“不能……他不死,很多人都睡不着。谁想保他,谁就会成为众矢之的。比如你!只不过……”
“只不过什么?”
“我可以尽量给他一个体面,也能给你一个体面。”
徐平转身走出牢房,守在门外的狱卒立刻躬身行礼。瞥了眼牢内蜷缩在地的顾秋蝉,他对狱卒低声吩咐道:“去把牢头叫来。”
“诺!”
片刻之后,一个满脸横肉的狱卒快步走来,手上还沾着干涸的血渍。
“卑职见过徐少保。”其人谄媚的笑着,露出一口黄牙。
“听闻你最擅刑讯逼供?”说话间,徐平指了指牢门。“里面那位,骨头硬得很。你去劝劝她,别用大刑……”
“……”牢头眼睛一亮,当即搓了搓手。“卑职明白!保证让她开口。”
“等等。”见对方正欲转身,徐平却又将之叫住。“去将刑具搬来……”
老陈愣了愣,很快便已明白。“这个大人放心!卑职都懂!“
片刻之后,牢门被打开的声响再次惊动了顾秋蝉。她抬起头,看见牢头拿着一把小巧的铁钳走进来,脸上带着狰狞的笑。
“太后娘娘,对不住了。”牢头蹲下身,用力抓住其手腕。“您要是再不肯说,小人就得在您这儿讨点彩头了!”
顾秋蝉猛然抽手,却被对方死死按住。铁钳冰凉的触感贴上她的指甲,她浑身绷紧,声音因恐惧而连连发颤。“你,你想做甚?”
“做什么?”牢头笑了起来。“太后娘娘怕是忘了,小人最擅用刑,您可莫要见怪。”他一边说着,手上一边用力,铁钳很快便嵌入顾秋蝉的指甲缝里。“娘娘若是再不说,小人可就要下手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