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一点。
市内某棚户区漆黑一片,夜色稠得像墨,只有月影提供着朦胧的光照。
窄巷两侧的红砖矮房挤在一起,墙皮大片剥落,露出里面的黄土。
春天越来越近,堆在巷子里的雪堆已经化了,将地面搅得泥泞不堪,几截断裂的木柴斜靠在墙角,上面沾着黑煤渍。
不知哪来的也够,叼着在垃圾堆捡来的叼着烂菜叶跑过,踢翻一个玻璃瓶,叮当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鸽子。
一处靠近公厕的十字路口,砸炮裹紧身上的棉服,点燃一支烟猛吸了两口,试图用这些许的火光为自己提供照明,结果又冻得手指生疼。
正当砸炮准备沿着巷子走走,活动一下身体的时候,身后却忽然传出了一阵脚步声。
“别回头!”
没等砸炮回头,后面的人便率先发出了声音:“找进哥的?”
“对。”
砸炮将烟头丢掉,背对赶来的大雄,搓着冻僵的手掌:“有曲清南从中介绍,没必要这么谨慎了吧?”
“废话少说。”
大雄攥着手里的枪,对身边的青年扬了扬下巴:“站在原地别动,不然枪响了,对大家都不好。”
“呵呵,难怪张进威能被一个外地来的小崽子玩成今天这样,这胆子可太大了。”
砸炮语气嘲讽,但还是略微抬起双臂,开始接受青年的搜身。
青年在砸炮身上摸了一圈,搜走的他的手机和瞎眼带回去的仿五四,将一个头套罩在了砸炮头上,同时把他的双手掰到了身后:“我也是听命行事,得罪了。”
……
另外一边。
一家装修到一半的商业网点落着卷帘门,里面那盏装修用的白炽灯,线头上裹着黑胶带,悬在裸露的钢筋架间,散发出被切碎的光芒。
大森将一瓶矿泉水递给苏青禾,对她解释道:“这商铺是我买的,装修完准备开棋牌室的,用的是我朋友的装修公司,最近他接了一个饭店装修的活,对方催的比较急,所以这里就暂时停工了,平时没人会来,所以很安全。”
苏青禾接过矿泉水,看着大森问道:“你名下有这么多产业,还跟着我颠沛流离,后悔么?”
“我这个人什么事都做,就是不做后悔的事。”
大森坐在旁边的水泥袋子上,点燃了一支烟:“我知道水晶宫是什么地方,你作为那里的一姐,别管是当大官的,还是各种大老板,都见过无数,跟他们比起来,我这点产业算不得什么,所以你也没必要取笑我!”
“我不觉得这是取笑,更没有取笑你的意思。”
苏青禾伸手夺过了大森手里的烟盒:“我见过的人很厉害,并不代表我厉害!而你所谓那些厉害的大人物,他们没有几个是白手起家的,或许在你这个年龄,还不如你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