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右四面赫然浮现出五道庞大金身,皆为邪魔外祟之貌,面目黧黑,狰狞可憎,分持枪戟棒矛槊,皆作动作,一同杀来。
而广蝉端坐高处,双手合十,沉思念经。
李曦明只好祭起玉尺,挡住那横来的枪戟,顿时炸起一片粉尘,仍有些难以置信——在命神通探查之下,此地赫然是结结实实存在的,而非什么幻术!他的【镇魔斫腹锏】就悬浮在这寺庙外的乌云之中,种种雷霆正不断击打着对方先前祭出的一道玄鼓!
他首次与这般诡异的释道相斗,心中已经悚然:
‘他广蝉的威名并非无由来的…只怕我深陷其中,最后不好脱身!’
于是趁着五道兵器一同打来,一口气架住,面色一白,张口吐出火焰,鼓唇扭头,如波浪般席卷四方!
这五道金身并不强悍,【天乌并火】的威能更叫人忌惮,那亮白色的火焰如附骨之疽,灼灼地粘在那金身上、梁殿中、玉座间,如同无数爬动的妖魔,越发汹涌。
‘可惜是道并火!若不是这并火,我有九成把握当即困死他!’
『并火』损性伤命,无论到了何处都有一股叫人头疼的病邪,广蝉这庙再怎么完善也逃不过这一点,绝不能放任他肆意妄为,只好将口中的经诀稍稍一停,一抖袖子,掉出一座小巧玲珑的宝塔来。
此物迎风见长,最底层的十六道符文一同闪烁,李曦明得了喘息,运转六合之光消灾解难,见对方气势汹汹要来压自己,敕道:
“四海失望,安承其重。”
这六合之光便从无形化为有形,吹拂而去,化为漫漫如雾的金纱,重重迭迭拢在这塔上,却见上首和尚笑道:
“相如宝塔,威而有持,今蹈玄危,正承重时。”
那镇压而来的宝塔上便亮出白金之光,滚滚的金雾非但没有拖住宝塔,反而使宝塔的速度又快了一分,李曦明看得又惊又悚,如何分辨不出其中的神妙?心中骂起来:
‘是明阳蹈危之光!’
这宝塔轰然而落,李曦明算是尝到了众真人面对李周巍之时的窘境,动念之间也顾不得底牌了,只能咬牙硬抗,撑起『谒天门』。
白金色的天光照彻而下,明亮的天门拔地而起,五道金身却一同伸手,而持一锁链,将宝塔紧紧扯住,不使此天门继续膨胀。
一时间,明阳碰撞的光辉不断浮现,浓烈的紫火四处荡漾,宝塔之中光辉时隐时现,广蝉双手合十,赞道:
“塔中无限流光,杀人性命,可昭景是有好福缘,此地专为你留了一位——入我宝牙,必是大人物。”
他嘴上说着招揽的话,神色却没有多少希冀,手中结印的速度越来越快,眼皮微微一跳。
那塔底下已经荡漾出无数亮白色的光彩,内里的真人也隔着金色的塔壁透出朦胧的白光,让他法力消耗越来越剧烈,眼神中也透出几分果断。
‘绝不能拖…李曦明算不上什么,可一道【天乌并火】比什么都恶心,这东西伤得久了,非毁了我的宝塔不成!’
斗到如今,广蝉自以为手拿把掐,唯独忌惮一火,双眼之中的光明越发耀眼,唱道:
“收尔外道,入我三重室!”
此言一出,脚底下的砖块再次移动,广蝉身后的巨大屏风赫然分向两侧,隐隐约约露出更深的内室,不曾有庞大的法身和瑰丽的花纹,而是一尊简单的金像。
宝塔之下的火焰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了,越发激烈,广蝉骤然抬起头来,耳边正传来绵长悠扬的长吟:
“哞……”
滚滚移动的地面戛然而止,金黄色的宝塔轰然作响,五道金身开始踉跄不止,广蝉面色骤然生疑,一时悚然:
‘『宣土』?宣土一道的真人?啊?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