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师就不信,熊烈会为了一株寒螭草,舍弃麾下所有妖兽,想要杀他的妖王,可比元婴修士还多。”
“你也知道,为师困在中期瓶颈前,已经两百余年。”
“只要挺过这一次兽潮,待到寒螭草成熟,炼成丹药,为师就可突破瓶颈,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,绝不能错过。”
“到时为师自会去斩下熊烈头颅,祭奠门中伤亡修士,本宗也将会成为冰灵宗之下,寒州第二大宗门!”
“可那是寒螭草……”韩承宗面上露出迟疑之色。
唐道周说得似乎很有道理,但寒螭草对冰属性妖兽和修士来说,都是破境至宝,他不相信熊烈只是虚张声势。
唐道周眉头一皱:“怎么,为师的决定,你也要质疑吗?”
韩承宗连忙拜下:“弟子不敢,弟子只是……”
“好了,你去吧,安排好守城之事,绝不能让兽潮攻破朔丰城,我们有阵法为依托,等妖兽伤亡过重,熊烈自会退去。”唐道周打断了他的话,语气重新冷了下来。
韩承宗心中暗叹一声,应道:“是,弟子遵命。”
说罢,他转身走出洞府,脚步有些沉重。
唐道周看着韩承宗离去的背影,目中露出了一丝犹豫,但很快又消失不见,重新变得冷硬起来。
他虽然没有露面,但一直用神识旁观兽潮发展,岂能不知观澜宗修士伤亡惨重。
但他已经困在元婴初期太久太久,只要能突破中期瓶颈,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。
……
韩承宗离开师父的洞府后,把所有想法全都埋在心底,一心抵御兽潮。
他虽然觉得师父的做法有些不妥,但身为弟子,岂能违抗师命。
妖兽的攻击继续,修士的抵抗也在继续。
死亡和杀戮笼罩着朔丰城,再凛冽的寒风,也吹不散朔丰城上空浓浓的血腥味。
唐道周说得不错,有阵法为依托,妖兽的死伤要比城中修士更大。
但妖兽再有灵智,也终究是妖兽,血脉里有着凶悍的本性,尤其是那些灵智不高的低阶妖兽。
在熊烈的注视下,在妖王的威压下,每一头妖兽都悍不畏死,几近疯狂。
它们怕死,或者说不敢怕死。
搏命攻城还有活路,但只要敢退缩,熊烈绝不会饶了它们。
而修士远没有妖兽的决心,他们辛苦修炼,可不是为了拼死抵御兽潮,而是为了长生。
即便是观澜宗修士,也是以保命为先,杀妖次之,遑论那些招募而来的修士,在疯狂的妖兽面前,慢慢变得束手束脚起来。
而在战场上,越不怕死,就越不会死,越想保命,就越保不住命,凡人是这样,修士也是如此。
又是两次兽潮过去,半个月的时间里,朔丰城中的修士死伤越发惨重。
观澜宗的二百余名筑基修士,将近一半死在了战场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