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君贤则出仕辅佐,怎地,你动了凡心?”夏言笑道。
唐顺之摇头,“君贤,可臣却贪婪。我还是不去蹚浑水为好。”
“就这么闲云野鹤,一身所学尽数付之东流,你甘心?”夏言问。
“是庆之让你来问的吧?”唐顺之反问。
“嗯!”夏言抚须。“老夫也不瞒你。庆之说老唐乃大才,若是出仕,对江山社稷颇有助益。与其把一身所学付诸山水之间,不如出仕为民执政。”
唐顺之几乎没怎么思忖就摇头,“说实话,五年前若是有这番话,有当下这等局势,我大概会心动。不过此刻,当下就好。很好!”
夏言微微一笑,不再相劝。
蒋庆之回来了。
夏言笑道:“老夫这个说客不称职,荆川先生不肯出仕。”
蒋庆之看着唐顺之,突然一笑,“其实,我也不想老唐出仕。最好就在我身边参赞,亦师亦友为知己……岂不快哉!”
唐顺之指指他,“你啊你,不就是想让蒋系在官场有个带头人吗?我不出仕,可王以旂,乃至于吕嵩均可。”
“吕嵩?”夏言一怔,“难道他立场动摇了?”
唐顺之摇头,“我揣摩了一番吕嵩此人,看似儒家大将,捍卫儒学的立场最为坚定。可此刻越是坚定,当失望接踵而至时,这等人的立场会反转的更为彻底。”
“希望越大,失望越大。”蒋庆之点头,“罢了,不提此事。对了,今日老唐不走了吧?”
唐顺之看了夏言一眼,夏言笑道:“老夫和他约好了,今日喝酒守岁至天明。”
“要不一起?”蒋庆之虚情假意的道。
“得了,明日大朝会,多少明枪暗箭正等着你。”夏言说。
三十夜的午后,整个京师街头的人流在迅速减少。
能回家的都回家了。
花颜在街头漫无目的的转悠着。
“千户,寻个地方吃饭吧!”随从上来说。
花颜摇头,“他们这般热闹,让我有些想家了。”
她在怀念家乡的一草一木,以及……
“花颜!”
花颜眼中的黯然突然就炸成了欢喜,她回身,喜滋滋的道,“你怎么来了?”
孙重楼勒住马儿,下马过来,“我寻了你许久,走,跟我去伯府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