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风劲吹,鼓动火势越来越大,火势反过来又卷着北风,大火已经逼近了身后。
蒋庆之感受着脊背的温热,深吸一口气,“这般多愁善感可不是我。”
他把那些念头抛之脑后。
地方官员来了。
蒋庆之看了他一眼,官员行礼。“雷毅见过伯爷,呀!”
雷毅指着大火说:“贼人被围,竟丧心病狂纵火。”
蒋庆之的眉心跳了一下,胡宗宪正色道:“后续事宜就交给你等。”
雷毅一脸正直的模样,“请伯爷放心,下官定然安排的妥妥当当的。对了伯爷,那些贼人……听闻拘捕?下官以为,当诛杀!”
看!
连后续的麻烦都替您扫清了。
也就是说,您尽管做事儿,无论何事,后续的麻烦无需管,都有人为你抹平。
你依旧是那个正直的高官。
白玉无瑕!
蒋庆之想到了某些上位后就膨胀的忘乎所以的官员,心想,当他们遇到这样的下属时,当他们身处这样的环境中时,能约束自己,能慎独的有几人?
这特么就是个大染缸!
跳进去后,就再难清白。
蒋庆之摆摆手,“走!”
没多久,村里传来了雷毅的怒吼,“杨家纵火毁灭证据,令人回县里禀告县尊,赶紧派人去杨家拿人!”
这是姿态。
杨家。
杨江正和一个男子说话。
男子叫做黎宁,做了杨家三年西席,教导杨江的几个儿子颇为出色,故而杨江也有意让他长留家中,作为智囊般的存在。
说是智囊,实则就比管事高一等。
但报酬不错,且地位有些超然。
合则留,不合则散。
杨江四十余岁,看着肤色白皙,也就比崔驸马差一些。他捋捋保养的不错的胡须,缓缓说道:“此事既然做都做了,那便休要说什么后悔。”
黎宁点头,“东翁,蒋庆之新官上任,必然要拿人来开刀。老夫以为,那十余人便是祸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