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。”严世蕃起身去扶严嵩,严嵩摆摆手,“事儿急切,莫要弄这些。说说,奏疏里如何说的。”
赵文华把奏疏递给严嵩。
严嵩看了看,闭上眼。
——摸清大明家底!
这个托词用的太假!
摸清家底要作甚?
抄家?
“爹,此事户部首当其冲。吕嵩那边的立场至关重要。”严世蕃的独眼多了冷意,“那些人定然会极力反对。否则……”
赵文华笑道:“否则原形毕露。”
“你家中的田地不少吧?”严世蕃阴恻恻问道。
呃!
赵文华眨巴了一下眼睛,“不多。”
“不多?”严世蕃冷笑,“蒋庆之建言清查田亩,后续是什么谁都清楚。赋税!”
呯!
严嵩把茶杯重重的顿在桌上,沉声道:“他捅了马蜂窝,咱们却避不过。”
严世蕃点头,“那些人会反扑,用各种手段来阻挠此事。蒋庆之首当其冲。可咱们也得表态。”
三人默然。
严党是嘉靖帝圈养的狗,若是敢反对此事,或是骑墙,嘉靖帝能忍?
“殃及池鱼!”赵文华从老对头要倒霉的兴奋之情中清醒过来。
“蒋庆之在何处?”严世蕃问,严嵩说:“跟着陛下去了永寿宫。”
“这厮把咱们害惨了!”聪明绝顶的小阁老跺脚,“避无可避,避无可避!”
严嵩思忖许久,“再想想,兴许有别的法子?”
严世蕃苦笑,“爹,别的事儿我都能想法子,可这个……这是要断那些人世代富贵的根基。就如同杀人父母般的大仇。除去硬碰硬之外,再无手段。”
“老夫也是这般想的。”严嵩叹息,起身,“老夫这便去请见陛下。这事儿……看看陛下的意思,可能收回成命。”
赵文华说,“陛下应当知晓此事的后果,弄不好会反对。”
永寿宫,蒋庆之拿着一本清静经在看。
“能清静?”道爷换了道袍,看着仙气飘飘。
“不能也得能。”蒋庆之抬头,“既然开启了赋税革新的头,那些人便会把新政,把陛下视为死敌。这是你死我活的争斗,既然如此,何须客气?”
“清查天下田亩,随后如何?”嘉靖帝像是在考教蒋庆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