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面明军中军,赵文华木然看着前方的血腥厮杀,此刻有些后悔跟着来大同。
老义父开战之前颇为从容,此刻却面色凝重的问。“敌军如何?”
“俺答收着力呢!”蒋庆之拿出药烟嗅了嗅,薄荷的味儿让他精神一振。
“俺答竟收着力?”严嵩不解,“为何?”
都特么决战了,不倾力而为还等什么?
“他想用磨,逼迫我让京卫出战。”蒋庆之拿出火折子,此刻的点烟忠仆孙重楼正在后面换衣裳……原先的甲衣尽数被鲜血染红,他人往蒋庆之身边一凑,那股子血腥味能让人狂呕不止。
“少爷都不在乎,那严老头吐就给他吐呗!”孙重楼嘟囔着,把内衣也脱了,顿时那一身肌肉,以及宽阔的不像话的脊背,让蒋庆之的护卫们不禁倒吸一口凉气。
“艹!”
“太特么……就像是……魔神一般!”
少了点烟忠仆,蒋庆之有些生疏的点了几次火都被弄熄了。
“年轻人没吃过苦。”严嵩叹息,夺了火媒,凑到嘴边吹了几下,用手遮挡着递过去,“抽吧!”
蒋庆之低头短促吸了几口,抬头颔首,轻轻拍拍严嵩的手,“元辅吃过苦?”
“吃过。”严嵩说道:“当年老夫生了一场大病,回乡十载。那十载老夫事必躬亲,读书,生火,做饭……”
蒋庆之有些意外,“以元辅的家境不至于吧?”
“这里。”严嵩指指自己的脑子,“这里不消停,得有事做方能安宁些。”
“焦虑?”
“对。”
“做事是个好法子,手头有事儿,自然就无法分心。”
“庆之也知晓这等手段。”
“我焦虑的时日……大概比元辅更长吧!”
“呵呵!”严嵩心想你娃二十不到,和老夫比……
蒋庆之吸了一口药烟,指着前方说,“俺答大概会在下午发力。”
“大同守军可能坚持到那个时候?”严嵩有点担忧,“咱们兵力不及俺答。且大同守军虽说士气如虹,可多年颓废,就算是重整旗鼓也得不少时日。”
当下大同守军的悍勇,靠的就是一股子血气。
也就是激情!
“这是激情。激情不可久。”蒋庆之比谁都清楚这一点。
“那么,下午就得动用京卫……此战后续你可有打算?”严嵩放低声音,“火器下午就露面,一夜之间,俺答那里怕是会有应对之策。你想用火器打俺答一个猝不及防怕是就落空了。”
“我更希望俺答能坚持到明日再发动总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