脱脱知晓俺答对这个侄儿的猜忌,所以叹道:“你放心。”
这一夜,许多人都没睡好。
俺答是期待,他期待着捷报到来。手握乱岭关的他,进退自如。而蒋庆之却进退两难。
吉能是期待中带着一丝失落。
脱脱却翻来覆去睡不着,他在想着蒋庆之的过往……
而蒋庆之却在喝茶。
手中是妻子前阵子寄来的几封书信。
——孩子又踢了我几下,我一一记下来,等他大后就讨债。
——宫中来人了,卢靖妃令人送了些药材,说是可以安胎,不过我不敢吃。这都怪你说的那些什么宫斗……
蒋庆之莞尔。
——夫君,大雁好像开始南飞了,你说过,大雁南飞时,便是此战的决战。要赢啊!
“伯爷!”
“谁来了?”蒋庆之抬头。
“是严首辅。”
“老严来作甚?”
严嵩进了书房,手中竟然拿着一个酒坛子。
“战时不得饮酒。”蒋庆之正色道。
“得了吧!天知地知,你知我知!”严嵩坐下,不见外的吩咐道:“弄两个大杯子来。另外把你家伯爷带来的美食都弄些来老夫尝尝,别藏私。”
蒋庆之笑了笑,把书信仔细收好。
莫展拿了两个酒杯过来,孙重楼拿着几个油纸包搁在书桌上,严嵩有些迫不及待的道:“早就听闻新安巷美食独步天下,连陛下都忍不住心动。打开打开!”
油纸包打开,有腌蚕豆,牛肉干,猪肉松,豆干……
严嵩尝了腌蚕豆和豆干,赞道:“果然美味。”
“试试肉干。”蒋庆之笑道。
“不了。”严嵩摇头。
蒋庆之也不再劝,举杯喝了一口,“咦!是宫中的美酒。”
“此次老夫偷偷带来的。”严嵩笑的就像是一头老狐狸,“老夫本想等击退俺答后再拿出来庆功,可今夜却心潮涌动,于是便提早拿了出来。”
二人喝着美酒,品着小菜,低声说着一些闲话。
话题慢慢转到了战事上,严嵩咽下嘴里的食物,用一口酒洗刷了口中的味儿,说:“说实话,老夫本以为此战会速战速决。没想到却拖到了今日。庆之,这不是你的性子。”
“我是什么性子?”蒋庆之笑了笑。
“你的性子是攻伐如火,退守如山。”严嵩眯眼看着他,手中拈着一颗腌蚕豆,送到鼻下嗅了嗅,“或是机变百出,或是雷霆万钧。可却不是这等静待对手出手的性子。你也在担心!”
蒋庆之看着严嵩,良久笑道:“我从不担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