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实讲,慈阴不在意我师父是否将修为汇聚到天灵很正常。
有些事情都是摆在明面上的。
我师父这些年为了筑基的确耗费了很多道行。
更不要说我师父在术法上一直都不是慈阴的对手,这点我师父自己都承认。
正是他斗不过慈阴,当年才会去找沈万通请教一二,想出迂回策略,打起心战。
那么师父即使把剩下的修为留给我,我趁此起势,最大的突破也就是五雷掌次数不受限!
而反过头去想,师父在十年前和慈阴对弈时,慈阴就已经能化解掉五雷掌的威力。
所以慈阴从始至终都不怕五雷。
她也不需要去拦着师父将修为汇聚天灵。
甚至可以说,慈阴相当乐意看我靠吃食骨灰起势。
因为这将意味着我会变成和她一样的人,再无回头之路。
那么结论出来,我最疑惑的点则是慈阴怎么敢折损寿路,她究竟修出了什么?
大姐对此却不愿意多谈,故弄玄虚般跟我说了个时间,“地点我到时候再发给你,不怕死就来赴约,只要见到了慈阴,你心头所有的疑虑都会解开,不过姐还是想跟你说一句,自求多福吧。”
挂断电话前她还不忘在我心头上撒出一把盐,笑着道,“小妹,节哀顺变呦。”
我面无表情的放下手机,去洗了个澡,换了身素净的衣服,抱着骨灰盒去到了后院。
哥哥们都站在东楼廊下,并没有多问我什么。
见我将骨灰盒埋在了后院的柳树前,他们便也了然。
我堆了个小小的土包,在土包前上了又一炷香,磕了三个头。
哥哥们默不作声的跪在我身后,对着土包极其郑重的也磕了头。
风很轻的吹过。
烟雾升腾间,缭绕出数不清的遗憾和不甘。
我眼皮肿的快成一条缝,声音也有些嘶哑,“师父,十三岁前,我是个懂事的孩子,长辈怎么交代,我会怎么做,但十三岁后,我不能再懂事了。”
“别说您把选择权交给了我,您就是给我下达死命令,让我吃下骨灰起势,我都不会吃,没办法,您的徒弟是头闷驴,还是一头又轴又认死理儿的闷驴。”
“我做人或许不坚强,我也没那么乐观,但,我有我自己的处事原则。”
我扯着唇角笑笑,脸颊难免湿润,“跟您比起来,我心量其实很小,我做什么都想求个稳,即使我也会说世事无常,但我这个人,最怕的真就是无常,奈何我的命运就是要接受无常。”
“虽然我依然不愿相信您就这么走了,我能做的还是去接受,并且,去实现我对您的承诺,咬定青山不放松,只要我还有力气,还能站起来,我就会跟慈阴斗下去。”
我轻轻声,“师父,您不要安息,再看看我,再等等我,等我帮您一雪前耻……”
伏在地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