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向他,“因为我答应过祖母,会护佑你魂灵不入地狱受苦,奈何这乱世年间,你本命又有天生的星宿之力,每每入世,你身上总会沾染到强煞杀戮,业力太重,我背负着这些,还要助你世世为人,升阶的进程才会一缓再缓……”
沉下一口气,她眼底浮现出痛心,“百年能做到的事,我快五百年还没有达到,现如今,你竟然还要跟我谈情说爱,实话告诉你,待我修满五百年,便会迎来雷劫,若渡劫成功,我就能飞升成仙,你若真的爱我,又为何要拖我后腿?”
男人的唇角像是想笑,又难掩酸楚的看她,“你怨我?”
“谈不上,毕竟我得你血气才能入世,你对我有再造之恩,报答你是我分内的事情。”
她语气寡淡,“说这些,我只是想让你知道,你我二人,止步不前的只有你,不要再活在过往的记忆里了,你的痴心全是妄想,不但不会让我感动,反而会让我觉得,我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。”
说着,她拿出一包香灰放到桌面上,“回去后融到汤药里服用,这一世,你的身体也不允许你从戎了,入仕做个文官吧,安稳的娶妻生子,重修良缘,你我的孽缘也能就此了断了。”
转身走到门口,就听他在后面提了提音腔,“应应!你知道我只是……”
“是我错了,若是再让我回到蒋军府,我断不会跟他玩成亲的游戏,亦不会跟他喝下合卺酒。”
她背对着男人,静静的开口,“而你只是跟他长了张一模一样的脸,你并不是他,眼下你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,离开道观后,莫要再念着我,若是激起了我的恼怒心,就别怪我对你这病秧子见死不救了。”
“应应!”
男人唤了她一声名字,躬身猛地咳出一口血。
她闻到了血腥气,眉心微微蹙着,步伐却没有停留。
我默默地飘荡在旁,知道她不是真的怪他妨碍了自己修行。
而她之所以会强调这些,无外乎是想换一种方式让男人死心,对她不再痴恋。
当晚回到画里,她正要施法离开,就听袇房传出杂音,男人咳嗽不止,执意携书童下山了。
她隐身去男人住过的袇房看了眼,见男人将香灰带走了,这才稍稍安心。
只要男人能随着汤药将香灰服用下去,或是救急直接吃下香灰,都不会有性命之忧。
谁知她还没等呼出一口气,立马又有了感应,紧接着男人的书童就哭喊着跑了回来,“道长!我家公子行至半山腰咽气了!”
她仓促的现身,“他为何不服用香灰?!”
“香灰?”
小书童哭得六神无主,摸出一个染血的纸包,“是这个吗?”
她嗯了声,小书童哭着道,“公子下山时一直将它握在手里,口中还唤着应应,反复说着什么忘不掉……随后便咳血身亡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