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潮起伏间,她作势要穿出墙面。
恰在此时,墙那边又传出刀剑归鞘的声响。
那些士兵没找到‘我爹’私藏的沙门财物,收刀回营了。
她面冲着墙壁静静地站立,垂在身旁的两手紧紧的握拳,但,终归还是克制住了。
不知是想到了什么,她闭上双目,低声念诵起超度的经文。
待她转过眼,画像已经被男孩儿捡起,展开看着。
见她望向自己,男孩儿也看向她,“这画中的菩萨娘娘是你……你当真是神明?”
她下意识的点头,男孩儿丝毫没有惊惧之感,看着她反而笑了,“阿姊,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,应该是前世,不,前世的前世,总之,我一定见过你,留下来吧,我可以保护你,出去的话,你会很危险。”
风逐渐的轻柔下来。
她长久的凝视着男孩儿,好一会儿,点了点头。
对她而言,留下貌似是最好的选择。
因为她那时候还没有成气候,做不到完完全全的脱离原身。
若是画轴流落在外被烧毁,无论她离得多远,都会一同消亡。
男孩儿在那特殊的年月里藏好了她,给她提供了一个安身立命的场所。
我继续飘荡在侧,这一世的男孩儿并不是出身于大富大贵之家。
他父亲虽在朝廷里当差,却是芝麻绿豆大的小官,在当时也叫浊官。
意思是地位卑下,而又事务冗繁的官员。
不过在那个战事频发,路有冻死骨的年月里,他们家最起码能吃饱饭。
并且能住着祖上传下来的宅院,男孩儿的父母还请来族里的夫子教他儒学经典,督促他习武强身,搁后世来看,亦算是小康之家了。
她随画卷被男孩儿藏在了卧房里,只在无人时出来透透气。
男孩儿会偷偷摸摸的给她供奉香火,在她的要求下,规规矩矩的称呼她仙子娘娘。
是的。
仙子娘娘。
菩萨二字在那年月成了禁忌。
在外面不小心说走嘴了都容易人头落地。
虽然男孩表现的天不怕地不怕,又处在个无所畏惧的年龄里。
她不得不多为他打算,早早的改好口,也省的留下祸患。
毕竟她已经修炼了百年,知晓人心险恶,不得不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