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面八方当真是空无一人。
往日这条天桥人来人往的有多热闹,当下就有多寂寥。
陪伴十三爷的,仅有路灯昏黄的光线。
不知怎的,我想起了一个词,守村人。
躺在那里的十三爷,很像一个孤孤单单的守桥人。
“十三爷?”
蹲到十三爷身前,我轻轻地唤了声。
十三爷睡得并不沉,睁开眼看到我还吓一跳。
只见他极其灵敏的坐起来,揉了揉眼睛道,“新鲜了诶,大半夜的是哪杆儿风把你给刮来了?”
我好脾气的笑笑,放下手里的药袋,“好心人给我打来电话,说您挨揍了,我这便宜闺女自然得过来慰问慰问病号。”
潇洒走一回么。
走这来了!
“笑话,我流十三像是能挨揍的人吗?要不是那工长仗着人多势众,有人拉偏架,我分分钟能拿下他!得,我知道了,肯定是工程队的那个小谁给你去电话了,我就说他问问问的没好事儿……”
十三爷气质如故,扒拉了两下药袋,“你说你来都来了,就带这个?你爹伤到那份儿上了吗?”
我借着路灯打量起他的脸,眼眶是红肿了一块,但远远没到‘鼻青脸肿’的地步。
没破相,鼻子还是鼻子,眼儿还是眼儿的。
作为个时常‘与血共舞’的选手,这点伤还真不算事儿。
江湖儿女,不拘小节嘛!
“知道您喜欢喝酒,给您带了!”
我卸下肩头的托特包,得亏今天出门背的大包,能装。
从里面拿出十几瓶小二锅头,外加熟食下酒菜,十三爷这才露出笑模样。
“对嘛,知我心者谓我心忧,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啊!”
十三爷拧开一瓶白酒还朝我紧了紧鼻子,“哎,你也喝了吧,怎么,心情不好?”
我笑了笑,“喝是喝了,不过心情没什么好不好,一直就这样,不好不坏的。”
“那要不再陪我喝点?省得我一个人喝不尽兴。”
十三爷很大方的推来一个硬纸壳,“来,借你坐一会儿。”
我自然不会拒绝,坐到他旁边的位置,顺带给自己开了一小瓶二锅头。
别说,在外面吹着风喝着酒,身上冷肺腑热,滋味儿还挺不错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