端详片刻后,徐宏进收回视线。
他最清楚这个少年有多胆小。
清风馆六年,除了最后要送他去长公主府那一次,他从未忤逆过。
怯懦,顺从,这也是他选择送他去燕昭身边的原因之一。
他不敢撒谎。
“好了,走吧。”徐宏进又给自己倒了杯茶,“往后若有事,就来这间茶馆禀报。”
虞白松了口气,撑着地面艰难站起身。
他不可能再来了,他心想,若不是还要找那本医书,他都想永远待在寻梅阁,再也不出门了。
他双膝跪得又麻又痛,刚踉跄地走出几步,就听见身后声音再次响起。
“对了,”徐宏进悠悠开口,“小玉儿,本官还有件事要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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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宫中无事,燕昭早早回了府。刚一进书房,就听见裴卓明在外求见。
她在书案后坐下,接着叫人进来。书房门被推开的第一时间,她下意识耸了耸鼻尖,没有血气。
不错。没到需要他强行‘闭嘴’的地步。
她一边翻开本奏折,一边朝裴卓明开口:“说吧。”
裴卓明神情平静,把碰头方式、茶馆位置、以及他听来的所有对话,一五一十禀报了遍。
只是那地方严密,为了找安全位置,他浪费了些时间,等听见时,两人已经在聊燕昭的病了。
听说徐宏进问起这事,燕昭波澜不惊,反倒是对那个少年的回应有些意外。
“他真这么说的?”她抬眉问:“还是他们发现你了?”
裴卓明认真想了片刻,答:“应该没有。卑职小心窥了两眼,两人离得很远,没有传递什么密信、暗语。”
燕昭点点头,未置可否,只在心里暗暗记下。
见裴卓明说完了,她正打算叫人离开,就听见他再次开口,有些犹豫:“还有……玉公子离开前,徐尚书还问了一件事。”
“什么?”
“……”
他支支吾吾,半天也没说出来。
燕昭不禁疑惑,抬头一看,才发现他一贯板着的冷脸已经红透了。
接着,声如蚊蚋说:
“他问玉公子,有没有被殿下宠幸。”
燕昭了然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