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手点了两素一荤,便坐回自己的老位置去等着上菜。
还好,还好,他的位置还没有被沈掌柜许给别人。
乔裴在角落坐下,心里居然有一丝喜意。
难得照墨没有腹诽,反而眉头紧拧,照例用滚水烫了筷子,拿着帕子把沈记已经相当干净的桌子再细细擦过一遍后,这才小声问:“大人,神机营的事,您真不管了?”
这之前,乔裴虽也没怎么看神机营的折子,但他只以为那是大人心情不佳的缘故,是暂时的。
但这之后一路南下又北上,浔州徭役、烟州军务、乃至觅州水患,大人都多少伸了把手
照墨不由得往下想。
为什么偏偏不接神机营的烂摊子?
之所以说是烂摊子,是因为神机营原本被陛下寄予厚望,要钱给钱要人给人。
结果前年秋天烟州求援,神机营一去,被打得屁滚尿流、洋相百出。
回来立刻召人彻查,结果去一个,栽一个。
甚至去年,奉命掌管神机营的张让张统领意外身故,神机营一下烫手起来。
这一下,任谁都能看出,神机营出大问题了。
不管是贪墨粮草、以次充好甚至里通外敌,总要有个人去查,把来龙去脉查个水落石出,才好从中下手。
而最好的人选,无疑是乔裴。
只是这一次,乔裴躲了。
“这便是京中最有名的酒楼?”
“往日,不都说奎香楼、满庭芳之流吗?”
“哎唷,二位不知道是哪里来的,想来对京中事物不大了解。”旁边就有客人好事,开口解释,“什么奎香楼啊,都是老黄历了!”
“就是就是,如今凌云阁都在沈掌柜手里,味道不知提升多少。”
“要我说,满庭芳也归了沈掌柜才好呢”
“诶,这话就不地道了。所谓百花齐放”
最先开口的两桌客人,这时也插不进话了,只能饶有兴致点上几道菜,听一众老客闲谈。
角落里的乔裴,转着翠玉珠子的手指却微微一滞。
若他没听错,第一桌是东南口音,第二桌却是西北口音。
再凝神细听,沈记之中天南海北的客人还不少。
这自然是个异象。
他心中默默梳一遍朝中大事,似乎并无什么促进人口流动的因素。
若说官员,那么述职是要入京的,但观其相貌打扮,倒像是商人
商人?
那恐怕便是要趁着冬天未至,先行北上,去跟外族做生意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