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落下泪来,他神色间一片委屈,就更是让人揪住心尖一般地疼。
一贯果决的厉炎也慌了阵脚:“少主?”
想到暗卫传来的南任旧伤发作的消息,厉炎暗中皱眉,难道是因为少主心疼南任又听见调查一事,才会气成了这幅模样?
他正在胡思乱想,就被一只略显细瘦的手抓。住了手臂。
凌尧体质偏弱,体温常年是凉的,习武之后虽然改观了些,一到冬天还是会裹成一团包了锦色外氅的雪球。如今被人握住,厉炎直觉手臂上一片凉意,却并未感受到多少力度的钳制。
少主的动作很轻,甚至还小心地轻碰了一下,才重新握住了他的手臂。
不知为什么,厉炎甚至觉得……少主像是在仔细地确认什么一样。
“炎哥。”
凌尧轻声叫了一句,声音里还带着绵。软的鼻音。
“没事,只是我鼻渊犯了,来不及回云巅宫。就想来看一眼,议事堂这有没有药。”
他说得镇定,被未褪的浓浓鼻音一染,却像是强装平静一样。
厉炎一愣,随即连声道:“有,我有,我带了药。”
少主自出生时就带了鼻渊,经无数名医圣手疗养之后,仍然留下了一点病根,每到换季时就会不时发作。
除了少主身边的仆从,魔教左右护法也随身带了药。厉炎从怀中掏出一个青蓝瓷瓶,两步迈回首座几案边,将桌上冷茶一泼,灌上清水,转身回来的几步间,又用内力将清水烘热,一来一去,不过几个唿吸的工夫。
“这杯子属下尚未碰过,不知少主是否介意……”
他话没说完,杯子已经被人接过去了。
凌尧含了药丸,就着温水吞了下去。
鼻渊发作后的应急处理药和平时的药丸不同,味道更苦,凌尧含。着药丸,一张漂亮的小。脸都皱了起来,眼睛里还湿漉漉地闪着泪光。
厉炎看得直皱眉,他不通岐黄之术,手下已经去找右护法过来,却也少不了让少主白受这些苦。
“少主为何会突然发作?南任呢,他是怎么当影卫的,身上都没带药吗?”
凌尧身边虽然有一班影卫,但近半年来,贴身照顾他的只有南任一个,其他人都还要隔上一层,厉炎问责,自然就问到了南任头上。
他平日本就习惯严厉,此时带着情绪开口,听起来就更显得凶。少主被这话吓得又掉了颗眼泪,泪珠砸在端水的手背上,顺着白。皙皮肤骨碌碌滚了下去。
厉炎见状,也只能收敛了语气。少主这病发作得突然,他想起之前议事堂里的讨论的话题,和南任旧伤咳血的消息,又有些担心,自己刚刚的话会惹得少主不满。
结果,面前还噙着眼泪的少主却是吸了吸鼻子,小声地说了一句。
“嗯,他没带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