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重逢之前,我觉得你变得像个很美妙的梦,离我很远。”
卫朝荣轻轻呼出口气,平静地说,“可是重逢之后,我又觉得你很近。”
与千年前恰恰相反。
像是宿命收割前温情给予的一场幻梦。
曲砚浓微微出神。
明明她与夏枕玉、季颂危一样,在道心劫下变得面目全非,明明她在誓约下性情大变,人人都觉得她淡漠到几乎没有人味,他却说他觉得她离他很近。
她想叫他的名字,但最后又忍住了。
“你这个人,真的好奇怪啊。”
她说。
再忍他最后一次。
商路在飞行法宝前延伸,终于有了尽头。
“前方霜雪镇,排队入城,飞行法宝一律不得升空。”
曲砚浓从舷窗向外望。
一座既不宏大也不玄奇的城镇在不远处伫立。
霜雪镇从不以雄伟著称,它只是繁华,极致繁华。
像是快要腐败前的花。
曲砚浓沉吟许久。
“其实我变了很多。”
她说,“并不都是好的变化,但总归是变了的。”
卫朝荣默不作声,凝神将她的每一个字都听进心里去。
曲砚浓又顿了一下。
“我觉得你最好也要变一下。”
她不再迟疑,反倒像是一种笃定的宣告,“我想听你说你的真心话。”
卫朝荣反问,“不好听,也要听吗?”
曲砚浓盯着他看了一会。
“好不好听,取决于我。”
她说。
她可以等,但她脾气不好,耐心也有限。
她想要知道的事,就一定要搞明白。
不能任由他自作主张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