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,他抬头看向老朱的背影,“除了皇上您钦定的秋粮夏税之外,臣发现户部收取赋税之时,名目众多。往南方各省,摊派了许多。。。莫须有的名目!”
“如水脚钱,神佛钱,人头钱等等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另外。。。。入库钱粮之中银钱的成色不足,铜钱多是生锈的铁钱!”
“还有粮食,根本没有足斤足两。。。。。。。”
突然就在李至刚说话的时侯,饭桌上的老朱微微转头。
李景隆目光不及避闪,恰好看到皇帝的半张脸。
那是半张,宛若刀锋一般锋利,犹如阎罗一般狰狞的脸。
“你接着说!”老朱继续轻声开口。
“此等惊天大案,我朝开国以来从未有之!”
李至刚赶紧低头,继续颤声道,“而且以臣为官多年的经验来看,此等大案,根本不是一个人可以让成的。。。。臣斗胆猜测!”
“说!”老朱厉声道。
“是朝中大臣之中,有位高权重之人相互勾结,互相掩护!”
“通时又串通地方官员。而地方官员联合当地士绅,又有酷吏为鹰犬。。。。”
“可谓是上上下下,连成一片。成了一张专门侵吞大明财税的。。。。看不见的血盆大口!”
忽然,一阵风从外吹入。
烛台上的烛火微微跳动,火花转瞬即逝。
而也在这瞬间,李至刚才发现,他的身上无论内外早已被冷汗湿透,手足也再没有半点力气。
此时的他,陡然间有些后悔起来。
他今晚就要出京赶赴陕西赈灾,这些事用得着现在就说吗?
这些账目对不上的事肯定不止一天了,知道的也肯定不止他李至刚一人。他一定要当出头草,把这件事捅出来吗?
他之所以求着曹国公讨这个去赈灾的差事,除了自已的功名心之外,未尝没有想避开是非之地的想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