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经的宴几安对云天宗大师姐来说是天底下最好的师父,走哪她都愿意跟着他。
现在的宴几安对南扶光来说是个瘟神,她只需要躲得远远的。
“听鹿桑说他的视力伴随着龙骨的抽离在退化。”
宴歧突然提到,“你觉得等他醒来后发现他所谓的师父是邪神,一切都是骗局,他是帮凶,并且因此得到惩罚双目失明,你猜他会怎么样?”
宴几安是个信念感很强的人。
他所有的行为逻辑就像设定好的程序一样只为了“复活沙陀裂空树、拯救三界六道”,为了这件事,他又疯魔了一样做了其他很多离谱的事。
若是中间曾经出现过什么小插曲,那大概就是他在南扶光的身上曾经找到了一点点的自我,这让他看上去一会儿正常一会儿疯的……
但小小南扶光,还真不够拿捏他的救世大业。
原本他可以这样坚定的一辈子走下去的,直到他发现这一切都是骗局。
南扶光知道一种说法,乡下的养鸡户会在养殖场的鸡群里投放一只身娇体软的鸡,这只鸡弱不经风、体弱易病,但平日里它会被异常珍视地养着,这种鸡叫“报信鸡”。
久而久之,或许“报信鸡”自己都以为自己成了宝贝,实则不知道的是,养鸡户把它扔进鸡群,只是把他当作一个风向标,比如当鸡群可能有重大瘟疫蔓延,那么这只作为风向标的“报信鸡”会因为体弱多病第一个染病,死在前头,那么养鸡户就来得及在瘟疫彻底蔓延前阻止一切发生。
当报信鸡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活靶子,而不是所谓的宝贝。它的信仰会崩塌吗?
牧羊犬发现自己率领着羊群往前奔跑,尽头是万丈深渊,看着身后相信自己才跟上来的羊群,它的信念会崩溃吗?
南扶光沉默了一会儿,问:“你把他放哪了?”
宴歧:“地牢。”
南扶光:“地牢?!”
宴歧:“用铁链锁着。”
南扶光:“用铁链锁着?!!!”
宴歧:“那地方水火不侵,天塌了它都不塌,结实得很,他跑不出去;手脚绑着,防止他想不开自尽。”
南扶光无语凝噎半晌,看着眼前男人完全没有一点嬉皮笑脸开玩笑的痕迹,突然想到他也不是第一回干这种事……
这次好歹还是地牢。
上回就一个狗笼子。
也懒得问他什么时候在大日矿山下面刨了个洞,有了一个地牢。
“他要是想不开咬舌自尽呢?”南扶光随口问。
难以置信的,宴歧看上去真的在思考她提出的新角度,居然真情实感的沉默了下,而后转过退望着她,试探性发问:“我去给他塞个口球?”
“口什么?”
南扶光比他更茫然。
很快的她突然想起自己是去过地界的人,地界这几年脱离了沙陀裂空树的凝视,没有受到旧世主刻意的抑制发展……
文化水平自然蓬勃,也有一些很潮的东西被发明出来。
南扶光的脸色从白转红再转青,半天说不出一句话,最后评价:“那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。”
宴歧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