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且安心养病,朝廷还指望着你病愈之后,再为国效力。”
这话说得更是诛心。
名为安抚,实则是在告诉王忠嗣:你的功劳我承认,但那都是过去式了。
现在,你最好给朕老老实实地“养病”,别动什么歪心思。
至于以后还用不用你,那得看朕的心情,也得看你的表现!
君臣二人就在这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,你来我往,说着虚伪的客套话,每一句都暗藏机锋,每一次交锋都如履薄冰。
短暂的寒暄过后,大殿陷入了片刻的沉寂。
李瑛端起御案上的茶盏,轻轻拨弄着茶叶,仿佛在思索着什么?
突然,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,开口问道:“对了,太上皇近来精神不太好,刘太妃说他有点疯癫的症状。
义兄乃是太上皇一手提拔的义子,如今既然回了长安,可要去太安宫探望他老人家?”
“义父疯了?”
王忠嗣心中一惊,五味杂陈,真想大吼一声,“李二郎,你是怎么把你爹逼疯的?”
但王忠嗣现在已经成为了砧上鱼肉,他不敢反抗,甚至不敢大声说话,只能表现的比绵羊还要温顺。
如果可以自由选择,王忠嗣自然想去探视李隆基。
义父待自己恩重如山,视如己出,这份情谊,王忠嗣没齿难忘。
如今他被软禁在太安宫,境况凄凉,于情于理,王忠嗣都该去探望。
但理智告诉王忠嗣,自己不能去,至少现在不能去!
李瑛这是在试探自己,甚至给自己下套,只要自己敢去太安宫见李隆基,还不知道李瑛会怎么收拾自己。
王忠嗣虽然不怕死,但也不怕想死!
他强作镇定,脸上挤出一丝为难的笑容,摇头道:“启奏陛下,臣也十分想念太上皇。只是臣如今这副病体,实在是不宜走动。万一不慎传染了太上皇,那臣便是百死莫赎了!”
“待臣身体痊愈之后,定当沐浴焚香,再去叩见太上皇,以尽为子之孝。”
“爱卿所虑有理!”
李瑛点了点头,语气平淡地说道,“既然如此,你便安心回家养病去吧,需要什么药材,只管跟太医署说,朕让他们给你送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