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派来的人,出师未捷身先死……
于凤的尸体被扔进茅厕,随后被康朝阳阙用砖石封死,就如同没来过一般……
程欢走出这死胡同,望着一地的杨梅,身边阳阙摇头道:“可惜了这大好杨梅啊……”
程欢声音很冷:“放两天就坏了,再好有什么用?”
程欢离去了,很快,麻利的皂卫们将这处死胡同恢复了原样,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,可暗地里,却有更多的皂卫行动起来,他们要彻查于凤还有没有其他接头人!
程欢回到署衙,便开始写折子了,这折子他要写很长,毕竟事关无数人命,他得为这些活着的人谋生!
黄豆大的烛灯跳动着,照耀着程欢那凝重的脸,他提笔沾墨,思索了很久,开始在纸上写,但写了不一会,他一摇头,搁下笔,将那纸张放到火苗上点燃,然后往案边的火盆里一扔。
深夜,那烛灯仍然在跳动,而火盆里,已经有了浅半盆的灰烬……
一个清秀的人影走进了程欢的书房,在他桌案前停了下来。
“你来啦?”程欢没有抬头,他知道眼前之人是邵春。
“督主,华大人抓的那两个东华会的假道士愿意作证,他们写下了供状。”邵春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份手札来。
程欢笑笑,接过那供状,忽然说道:“怎么一股汗味,你刚才干嘛去了?”
“师傅曾教给卑职一套功法,卑职练功去了。”邵春答道。
“什么功法?”程欢追问道。
“幽影腿。”
程欢看了两眼那供状,再次笑了笑:“你小子是真机灵,你是给华卿送信去了吧?趁着这深夜在街巷瓦檐上跑,说是练功倒也真是练功,也不算撒谎。”
邵春不作声了,没想到被程欢看穿了。
“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,你师傅还要防着我吗?”程欢抬起左眼皮,看了邵春一眼。
“在董家时,师傅私下跟我讲,督主你这样做虽是顾全了大局,但终究会害了自己,您是个忠臣,但忠臣终无善终。她不得不在与您合作之外,另做打算,但是她请督主您放心,她不会与您为敌。”邵春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。
“另做打算?”程欢咀嚼着这句话,聪明如他,却一时没猜出伊宁想要干什么。
邵春恭恭敬敬守在一旁,也没继续开口了。
“我们将此事压下,欺天,瞒天,补天,可圣上已经起了疑心,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,我们只盼此事过后圣上能顾全大局,从轻发落,除此之外,能有什么打算?跑吗?”程欢问道。
邵春沉吟一会,说出两个让程欢瞠目结舌的字。
“换天。”
程欢闻言,全身发寒,猛地站了起来,盯着邵春,双目圆睁,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伊宁会做出这种打算!
他是个忠臣,无论皇帝如何,他都会忠于皇帝,杀于凤只是为了自保,他顾全大局,为了扬州之事缝缝补补,却从未想过“换天”这种事,她伊宁到底是要干什么?
谋逆吗?
他猛然想起,伊宁还有个徒弟,是瑞王的儿子,朱枫!
难道说?
程欢缓缓坐了下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