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驸马,这个身份代表的是武勋集团,也就是皇亲国戚那帮人。
皇亲国戚,不私下找皇帝,反而帮助文臣对抗皇帝。
这就是父皇一手培养出来的文官群体。
那是他朱厚照第一次认识到,原来皇帝,也可以是说话不作数的吗?
最重要的是兵权,这是正德五年之后,正德皇帝一直在做的事情。
为此他不惜破坏掉父皇遗留的政策,让国家稍微有些起伏的经济再次落入低谷当中。
皇帝必须要拥有拳,才能拥有权。
关于这一点,他一定要撑住,一定要将话讲给继任的皇帝听才行。
趁着这个还没有回到京师,回到杨师傅以及一堆阁臣掌控中之前,趁着这个寒冬还没将他彻底吞噬之前,他必须要见朱厚熜一面。
他已经明发玉旨,邀朱厚熜一晤。
他做了两手准备,还有一道指令,在谷大用的手中,那上面落了印,是昭告天下,兴亡即位的旨意。
这也是在他回京面临死亡,就会发出的旨意。
这也是谷大用的护命符,旁人不清楚,他是清楚的,那个小子,对于自己的怨恨一定已经膨胀到吞人噬骨的地步。
但,以前以为自己能有子嗣,有子嗣的话,皇位当然只能顺着他往下传。
可这是不会再发生的情况了,朱厚熜是唯一的选择,此时此刻,朱家的江山才最重要。
他已经准备好面对朱厚熜的恨。
作为皇帝明白,毁灭了一个人的情义之后,剩下的会是怎样一个冷酷而疯狂的存在。
而作为朱厚照这个人,他也晓得,杀死一些无辜的人,一些没有造反欲望,只追求美好生活的人,其实是天下间最罪孽深重的行为。
可皇帝朱厚照没有办法,这个世道是士族的,是勋爵的,是皇帝的,他们才是大明的一部分。
大明江山这艘船的任意一块木板都不可或缺,哪怕是安陆的士族,安陆的王族。
皇帝,才是那个掌舵者,才是那个可以将木板聚拢在身边的人。
“兴王,朱厚熜求见!”
朱厚照闭了闭眼睛,有些疲乏,又有些释然。
“宣!”
“宣!兴王觐见!”
“谷大用,待会儿,兴王就是喂朕鸩毒,也不要声张,也得是兴我登基,明白了吗?”
“这,老奴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朕,没在询问你的意见。”
“遵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