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便这么不想吗……慧心哥哥?”赵舒玉幽幽地叹了一口气,苦笑道。
慧心死死咬着牙,抵抗着药性和腿上的痛意。他闭上眼,却也说不出责怪的话,只淡淡道:“……是不能。不论为你,还是为我,都不该如此。”
“可我都豁出去了,你又在坚持什么呢?!”赵舒玉冷笑一声,控制不住说出了刺耳的话,“酒戒都破了,再多个女色又能如何?说到底,你也不是不想,你这个虚伪臭和尚。”
“舒玉!”那张平静克制的面容终于出现了一丝恼意,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簪子,亦有意地往更深处扎了半寸。
激怒慧心显然给赵舒玉带来了几分畅快,像是她压抑已久的心思终于得到了宣泄。可随之而来的,却还是懊悔、不甘、恼怒和怅然。这些一拥而上的复杂情感使她有些失去理智,她忍不住笑了出来,可眼泪却止不住地滑落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她任由眼泪落下,倔强地盯着慧心那故作克制的脸。片刻后,她赌气似的爬下床,决绝道,“既是如此,那就此分道扬镳便是!从此以后,你走你的阳关道,我走我的独木桥,后会无期!”
说罢,她打开房门后又狠狠地关上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听到赵舒玉回到隔壁的动静,慧心终于松懈下来,瘫倒在了床上。
他已经无力再拔掉腿上深深扎入血肉中的发簪,刺痛与迷乱交织着,混合着窗外的雨声,时而清醒,时而混乱。
想来是这一声乍响的惊雷是天意为之,若非如此,他将陷入这一场欲望交织的深渊之中,而他,或许亦将为这一场迷失而悔恨不已。
尽管现实中他并未坠入泥潭,可在这个雷雨交加的夜晚,他定将沉溺在一场难以言说的幻梦之中。
在这场幻梦里,他将直面自己的阴暗与欲望,在风雨中摇摇欲坠。
直到越过一切的痛苦与欢愉,才会脱离苦海,获得明悟的曙光。而那个八岁时在菩提树下苦思冥想的小和尚,也会得到曾经想要参透的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