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甚至在想,当初教他们习武,到底是对还是错。
沈秋这孩子向来乖巧温顺,从不主动惹事,但也不怕事儿。可江挽不一样,那脾气跟她娘简直如出一辙,一点儿委屈都受不得。
他与若生又怎会不知,是那童侦率先出言刁难沈秋,江挽才为了维护沈秋对童侦动手。
可这世间解决矛盾的法子千千万,出手伤人终究是下下策。
江挽如今完全不懂克制自己的脾气,尤其是习剑之后,那性子愈发张狂得没边儿,村里的孩子见着她都远远绕道走。
这些日子以来,除了沈秋,还有谁愿意同她玩。
等人都走了,沈秋微微弯腰,凑近江挽的膝盖旁,借着朦胧的月光,将那颗石子捡了出来。
几个时辰悄然过去,屋内的蜡烛渐渐熄灭。
与此同时,沈秋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两声。
“秋哥饿了?”
“不饿。”
“我都听到你肚子叫了。”
“叫了不代表就饿了。”
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,沈秋的肚子再次“咕噜”一声。
江挽紧攥着拳头,她知道的,秋哥中午帮阿公捉虫子,没来得及吃饭,晚上又陪着她一起罚跪,没能吃得上饭。
这一整天下来,也就早上多喝了点儿粥。
她鼻子一酸,强忍着泪水,冲着屋内大声喊道:“我错了。”
“阿娘,我知道错了,我下次不跟他们打架了,你让秋哥进去吃饭吧。”
她不是知道自己错了,她只是知道秋哥饿了。
沈秋声音温和地说道:“你没错。”
童侦骂他是外头来的野孩子,既没爹也没娘,是个彻头彻尾没人要的可怜虫。
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,像是一块石头,压得他喘不过气。
他恨不得对着童侦挥出一拳,让童侦乖乖闭嘴,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。
因为阿娘说过,不可以给江家添麻烦。
于是,那已然攥紧的拳头,在犹豫间缓缓松开,满心的愤懑只能强忍着。
可就在他想要捂住耳朵躲起来的时候,江挽犹如一阵风向他奔跑而来。
只见她一把将他拽到身后,接着便将童侦狠狠按倒在地,拳头如雨点般朝着童侦身上砸去。
江挽一边打,一边怒声喝道:“秋哥才不是没人要的小孩!秋哥是柔姨捧到手心里的孩子!更是我江挽认定的兄长!再让我听到你说他一句不是,信不信我舌头给你拔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