娄子胥会凫水,待到山贼离去后从水中爬起来,坐在河岸边唤了许久,都不见孟婵音起来,心中登时一慌,又跳下去寻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人。
望着川流往下,他浑身发寒。
本是想回来搬救兵,娄府比之息府相距较远,为了尽早能找回来孟婵音,他选择来息府求救,先将人找出来才是大事。
听了娄子胥的话,春心脑中一片空白,两眼发怔地盯着眼前状若疯子的男人。
完了。
娄子胥见她怔愣,激动地抓住她的双肩,“快啊,找几个会凫水的人沿河找人!”
春心反应过来后转身往里跑去,哆嗦着唇大喊。
“来人啊,救救姑娘……”
……
扬州城中最近热闹事一踵接着一踵。
前不久娄府公子在外花天酒地,怜人大着肚子上门寻人的丑闻,后又有息府那抱错的假小姐外出会友被山贼掳走跌下河,至今都下落不明。
息府上下派人在孟婵音跌落的那条河周围寻了许久,也去寻了那批山贼,可那些山贼影子都没有寻见,甚至也没有他所说的那个陈姑娘。
她如同是凭空蒸发般,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。
一连寻了七日,最后总人在金云山脚下那条河流中,寻到了孟婵音当时所穿的鞋子,还有被鱼儿咬得破烂的衣裙。
娄子胥多日不曾休息,看见找出来的这些衣物,蹲在那条河边哭得肝肠寸断,最后昏倒过去后被娄府的人抬了回去。
孟婵音落下河这般久,原以为她会凫水能起来,也或许是被激流推远了,没想到会找到这些衣物。
她的死已是板上钉钉。
息老夫人得知孟婵音已身死的消息对天痛诉,‘苍天无眼’‘我苦命的孙啊’,浅沾泪地伤心了两三日,最后也当她死了。
七月的天热气腾腾,不知雪的蝉曳长凄厉的鸣叫,息府在确定她已经淹死后,在门口挂上了白布绸缎。
而此刻千里之外的得到消息的人也回来了。
马车也终于停靠在了门口。
与孟婵音相熟或不相熟的人都面露凄苦,垂首立在门口迎接。
凌风无表情地撩开帘子。
从马车中下来的青年扫了一眼,众人身上穿着的淡白丧服,脸上并无神情。
大门的石狮子上挂着白花,沉重的气氛昭告府上正在举办丧事。
老夫人晓得这个孙子一向疼爱孟婵音,料想他回来定会伤心欲绝,满口的安慰之言就蠕在舌尖,还没付之于口便看见他撩袍上台阶。
息扶藐在老夫人还未曾开口之前,冷淡吩咐:“府上的白绸与丧字都拆了。”
“这……”老夫人一怔,转头与身边哭得双眸红肿的几人对视。
几人眼中皆是对他这话的不解。
息扶藐并未过多解释,步伐稳健地往里走去,凌风紧随其后,命人将从外面带回来的箱子往里面抬。
门口的几人互相对视几眼,不知究竟该不该将白绸取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