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等他看清楚,庆帝已然开口道:
“莫要看了,太子三日前便死了。”
李霖心中一阵绞痛,下意识顿住脚步不敢再看。
但下一秒,他还是咬了咬牙,伸头看向帷帐内。。。。。。
惨白布匹放在软榻上,布匹的一角被撩起,一只枯槁的手垂落出来——那手腕肿胀发亮,皮肤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青紫色,布满了星星点点、溃烂流脓的疮口。
李霖收回目光,剧烈地喘息着,胸腔像破风箱般呼哧作响,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冰冷的铁锈味。
虽说太子与李彻相斗时,多次用阴损的招数波及李霖,完全不把他这位亲弟弟当回事。
但当李霖看到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落得如此惨状,他的心中还是本能地生出一种发自心底的悲伤。
作为一名皇子,李霖的人情味太重了些。
他割舍不掉亲情,也割舍不掉仁义之道,夹在两者中间,自是会承受更多的痛苦。
李霖的身体晃了晃,脚下虚浮,几乎要瘫软下去。
随后,眼圈‘倏’的一下便红了。
庆帝一直盯着自己的四子,见李霖露出如此神态,原本阴郁的神情也出现了一丝欣慰。
不由得开口道:“诸皇子之中,唯有你看到太子后,露出悲伤之色。”
庆帝如同自嘲般轻笑了一声:
“他们恐惧,他们窃喜,他们不安,他们只知道大庆的储君没了,那个位置空了下来。却忘记了死的不只是大庆的储君,而是他们的手足兄弟,是他们的大哥!”
“你。。。。。。不错。”
李霖没有为庆帝的夸赞而窃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