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喜欢他了!
孩童哭势惊人,也不知小小的身体里哪来这么多水分,两管眼泪犹如喷泉,哗哗直流,顺着小胖脸儿吧嗒吧嗒淌,瞬间湿透了前襟。
秦放鹤额头青筋突突直跳,恨不得仰天长啸。
陛下,您睡了吗?
我没睡!
没法儿睡!
阿嫖展现长姐风范,一手抓着布巾,一手扯过弟弟,揉冬瓜似的往他脸上抹了几把,厉声道:“别哭!()”
哭声戛然而止,然眼泪还是持续不断地涌出来。
小胖子瘪着嘴,一抽一抽的,噙着满满两大包眼泪望过来,无限委屈,姐,姐姐≈hellip;≈hellip;?()_[(()”
阿嫖叹口气,“这是咱爹,跟咱娘是一对,本来就要睡一起,你是临时借的,懂吗?”
阿芙:“……”
秦放鹤:“……”
事儿是这么回事,被孩子当面说出来,还有点不大好意思呢。
阿姚剧烈地抽噎几下,“不懂。”
秦放鹤没忍住,笑出声。
理不直,气还挺壮。
但阿嫖显然已经非常熟悉这种回答,“总而言之,你是男子汉了,以后要自己睡,不许再缠着娘。”
哭包安静几息,终于消化了这个可怕的事实,嘴唇颤抖几下,刚要哭,阿嫖充满威严的手指就伸过来,他自己捂住嘴,无声掉泪。
秦放鹤惊奇又惊愕地看着眼前一幕,非常好奇过去一年多,这对姐弟到底是怎么相处的。
他叹了口气,过去擦擦儿子湿漉漉的小脸,抱起他晃了晃,拍拍肉乎乎的小脊背,“是爹的不是,一走这么久,又突然回来,爹跟你道歉。”
男人的怀抱一点都不像娘,硬邦邦的,也好高,但莫名熟悉。
阿姚被晃了几下,突然觉得特别委屈,于是再次放声大哭,“你坏你坏你抢娘,姐姐凶我……你怎么才回来!”
这是我爹呀。
一家四口一整宿,都没睡着。
但天亮之后,在炕上横了个四仰八叉。
这一觉秦放鹤睡得很死,完全是被闹起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