径直走向那扇破旧的、纸糊的窗户。
“咔啦…吱呀——”
木质窗框发出极其艰涩干涩的摩擦声。
带着浓厚一夜湿气的、清冽鲜活的晨风如同找到了宣泄口。
瞬间猛烈地涌入这间充斥着陈旧霉味和残留澡豆碱气的狭小房间。
卷走了几分浊闷。
也将外面菜市场的喧嚣——叫卖声、讨价还价声、鸡鸭的咕咕嘎嘎声——毫无保留地放大送了进来。
那声音充满了烟火气。
沸腾、嘈杂、生机勃勃。
与死寂的后厨形成荒谬的对比。
她的目光落在自己那双骨节分明、毫无瑕疵的手上。
这双手。
干净,修长,蕴含力量。
指尖仿佛还残留着昨日紧握匕首、扎穿Gm眼球时那冰冷金属的触感和…某种无形的、属于规则层面的震颤。
又缓缓抬起。
视线越过吱呀作响的破窗框。
落在外头那些刚刚为了几个铜板的差价争得面红耳赤、此刻又因交易达成而喜笑颜开的Npc和玩家身影上。
为了那几枚金属片。
为了活下去。
更为了那点卑微琐碎的生存需求。
一种如同天堑般巨大、无法弥合的荒谬感。
如同冰冷的地下河,无声无息地涌上来,漫过她冰冷的心房。
将新世界权限者的骄傲、规则掌控者的超然,与此刻这凡俗尘世最廉价的柴米油盐、生计挣扎,粗暴而彻底地混合。
形成一滩难以名状的、令人作呕的淤泥。
就在后厨方向。
叮!叮!咣!砰!咚!当!哗啦!……
各种极富“节奏感”、预示着巨大灾难的音符。
伴随着清风持续不断的、暴躁的、气急败坏的咒骂声,和谐地构成一曲厨房破坏交响曲。
“这破柴怎么他妈点不着?!”
“见鬼!灶眼是不是被屎堵了?”